2002年6月5日 星期三

阿淘哥 客家歌謠的創作勇者

【記者林佳緯/生命力報導】每週日下午,新竹縣北埔鄉慈天宮廟坪前面,總會聚集一群人,這些人被陳永淘的歌聲吸引而來,不用任何排練、也不須事先約定,一起合唱和跳舞,展開一場屬於他們的歡樂慶典。

尚未開唱前,石階上早早就蹲坐著老人與小孩,期待著愈來愈罕見的客家表演。廟旁的店家,不吝嗇地提供草席和椅子,讓大家都可參與這場融合自然的大地音樂。手拿啤酒的中年男子,脫了鞋子坐在草席上,和著歌聲,一邊喝酒、一邊搖擺。這些人,創造了廟坪奇妙的景象,而阿淘的歌聲正是塑成這幅景象的最大力量。

沒有接受邀請,沒有刻意宣傳,沒有精心佈置,沒有專人管理,一切都是發於自主的意志,陳永淘想唱,大家想聽,想讓人類社會最原始的表演形式重現,讓這塊土地原生的歌謠繼續被傳唱,就因為這麼單純的熱忱,陳永淘決定在廟坪演唱給大伙兒聽。把大家小時候那個有蔚藍天空、有黃褐土地、有青山綠樹、有人群熱情寒喧的環境找回來。

陳永淘出生於新竹縣關西鄉的「南門崁下」,那是一個充滿田園之美,生機盎然的地方。他說:「小時候在這樣的環境裡,從來沒感覺到無聊過,在小溪裡釣魚打水仗、偷摘鄰居種的芭樂西瓜、烤土窯灌蟋蟀,每天都可以有一堆新鮮把戲,生活非常地多采多姿。」對他影響甚深的大自然,是他最美好的回憶,也是他沈澱心緒,重拾自我的唯一力量。

然而,進入國小一年級後,陳永淘就感覺自己被無形的框框限制住,每天總有做不完的無聊功課得應付,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無憂無慮地在大自然裡奔跑。此後一直到出社會工作都待在台北的他,曾被退學,也曾離家出走,陸續換過不少工作,總覺得抑鬱不得志。有一天,他徹底厭倦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便毅然決然地放下一切,離開大城市、找回自己的一片天。因此,他到了台北縣三芝鄉中一個幾乎荒廢的社區,開始做起「拾荒雕塑」,也就是把從三芝海邊撿回的廢棄物拼湊加工,成了有意思的藝術品,而這樣自在的環境讓他重拾生活的動力。

在一個因緣際會下,一位喜愛攝影的朋友送給陳永淘一把吉他,讓他有了投入音樂創作的動力,此外,有一次他為逗祖父開心而作了一首客家歌「頭擺的事情」,看到久病在床的祖父為此露出難得的笑容,更堅定他創作客家歌曲的意志。爾後,一群客家朋友給他的熱情反應,讓他從三芝再度踏進台北,進而回到了新竹,近兩年的走唱生涯於焉開始。

陳永淘從九七年的秋天唱到九八年,再唱到九九年夏天,風雨無阻,但隨著籌備第二、三張專輯,以及廟坪表演缺乏新表演活力的刺激,阿淘終於在九九年六月底,停止了這項定期表演。因此,在北埔街上常會有小朋友叫住他,抱怨地說:「淘哥,你怎麼這麼久沒唱歌,你何時才要唱?」

然而,陳永淘終究拗不過這些民眾的熱情支持,即使自己再忙再累,還是不定期在新竹縣峨眉鄉十二寮春水工作室廣場前面,擺上板凳、拿把吉他,唱起濃濃客家味的小調。此外,一些地方性文化活動也會看到他的身影,畢竟,他的音樂就是為保留客家音樂而作,為發揚本土文化而作。

陳永淘的第一張專輯「離開台灣八百米 阿淘的歌」,包括俚俗、幽默、嘲諷、寫實、抒情、批判、顛覆等強烈風格,以敏銳的觀察力,道地的客語,詩般的旋律,鄙棄通俗音樂的無病呻吟,深刻關照生命與環境,利用走唱方式的表現,更創造出客語歌曲及台灣民間音樂的新境界。第二張「下課啦 阿淘和孩子的歌」則是和新竹縣峨嵋國小一群客家孩子合作,不用傳統兒童合唱團逼迫的訓練方式,而讓孩子用玩遊戲的心態,去感覺阿淘哥為客家小朋友寫的歌,從而充滿感情地去學習並表達這些歌曲。目前阿淘哥正積極準備第三張專輯的發行。

一位阿淘哥音樂的死忠擁護者鄭家豪說:「阿淘哥的歌詞喚起我的童年回憶,那濃濃的客家家鄉味,讓離家已久的我不覺得孤單。」對於自己成了客家鄉親心中的英雄,陳永淘覺得始料未及。另一位非客家人士的擁護者張文美則說:「因為不懂客家話,所以我總會先把歌詞仔細看一遍,讓自己可以輕鬆進入阿淘哥的世界,現在只要有朋友來我家,我都介紹阿淘哥給他們認識。」

在廟坪,大家一起跟土地、跟母語、跟生活密切互動。阿淘哥歌聲的情感,是在媒體上看不見,也聽不到的,阿淘哥努力地用最自然的方式,用一種純粹屬於客家、屬於生命的音樂,去撼動所有聽者的靈魂。在這裡音樂和人之間的緊密結合,豐富了他們的日常生活,找回了自我,活出生命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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