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武裝青年 唱出社會核心問題

「阿公咧說起是這條埤圳的水飼大了子兒細小平安又順遂,如今政府財團要來這搶奪這條百年歷史的水圳」農村武裝青年在新專輯《幸福在哪裡?》的〈望水〉一曲中這樣唱著。

關渡社區 用藝術守護城市綠肺

漫步在關渡老街上,兩旁矗立著古樸的磚造民房。再往前探去,鑲嵌在民房的竹枝與竹節製成的軸心根根串聯,迎著風旋轉舞動,彷彿候鳥鼓動著翅膀悠然飛翔,在陽光灑下的午後巷弄中形成自在自適的小小世界。這是二○一二關渡國際自然裝置藝術季的作品之一「風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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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4月30日 星期五

台北波西米亞 劇場人的喜樂人生

【記者楊巧君/生命力報導】

「台北波西米亞」是台灣第一部捕捉小劇場工作者身影的紀錄長片,身兼詩人,電影導演和劇場的鴻鴻以真實的日常記錄為基礎、用質樸的手法拍攝他們一年來生活的點滴,探索一群只問耕耘、不求聞達的年輕藝術家的心態,挖掘他們從事小劇場的獨特因由。「台北波西米亞」於四月十五日在公視的紀錄觀點首播,影片關心這些在小劇場的默默工作者,如何在嚴苛的生活考驗下徬徨與尋找,自我提升或沉淪的歷程。

「小劇場人是怎麼養活自己的?」波西米亞在十九世紀泛指巴黎那些像吉普賽人一般貧困卻反叛的年輕藝術家與學生,「台北波西米亞」想要記錄的,便是一群生活在台北,在社會底層、在城市邊緣漂泊浮盪的劇場工作者。影片中七位主要的拍攝對象,分別在不同劇團從事導演、表演、設計、行政等工作,時而身兼數職。片中出場人物達四十餘人,包括七個劇團一年來排練、演出的精彩片段。鴻鴻表示,「希望觀眾藉著這部影片瞭解這群不拘世俗規範的人的執著,同時也給自己的生活價值觀帶來反思。」
鴻鴻捨棄已經成名的劇場工作者,拍攝的主角大都為「沒有名」的劇場工作者。鴻鴻強調,有太多劇場人靠打零工為生,一個月只要一萬元就可以過活,雖然物質條件貧乏,卻堅持走在劇場的道路上,這些人正是他想記錄的對象。他們或者失業、或者兼差、或者有一份暫時性的職業,但生活的重心永遠是在劇場。

從事劇場工作既辛苦又不賺錢,但是對於長年來熱中劇場創作與演出的他們而言並不覺得在作任何犧牲,甚至覺得自己比大多數人過得更快樂。柳春春劇團的導演阿忠雖然殘障,但是仍然投注許多心力在戲劇上。阿忠在片中說道:「家人覺得搞小劇場只會浪費錢,卻不知道那是他兒子生活最大的快樂。」他的夥伴許逸亭在阿忠失業後成了劇團經濟來源最大的支柱,必須把大部分的薪水投資在劇團上,儘管生活貧困,但是為了戲劇,她無怨無悔。許逸亭說,「在應徵工作時都會讓別人了解我有在搞劇團,這樣才會有更多的時間排練。」

「我父親認為最大的快樂是要甚麼就能有甚麼,但是對我而言,能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堅持自己的理想才是最大的快樂。」馬照琪在片中用堅定語氣說出了內心深處對戲劇的執著。她是紐約大學劇場教育碩士,曾經在巴黎留學,目前是莎士比亞姊妹們的劇團老師以及翻譯,並且活躍於小劇場演出。

河床劇團團長葉素伶平時靠擺地攤維生,常常需要和警察賽跑。雖然這樣的生活很辛苦也很疲累,但是要劇場的機會一召喚,她就奮不顧身地拋卻一切,奔赴排練場。「自己沒錢沒關係,劇團不能沒有錢。」她也和其他人一樣,平時生活寧願拮据一些,把錢投資在喜愛的戲劇工作上。

導演鴻鴻本名閻鴻亞,是詩人、也是著名的劇場及電影導演,「台北波西米亞」是他第一次完全親自拍攝和剪輯的紀錄長片,「以同是劇場人的身分掌控鏡頭,他們沒有戒備心,所以鏡頭下的他們都是最自然最率性的一面。」相較於小劇場工作者貧困的生活,同樣是小劇場導演的鴻鴻不諱言自己比他們幸運很多。他說,「我常有機會到處為別人上課和演講,不靠劇場賺錢,所以可以比較放心的投入小劇場工作,但是他們可能沒有這些機會。」不過他強調,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創作去努力,「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只要你願意犧牲生活上一些東西。」

小劇場是非主流的表演藝術,給人的印象都是非寫實的表演,因此不像主流劇團如屏風表演班和綠光劇團受到廣眾的喜愛,因此常常會讓人覺得那是另類的藝術,一般人不容易看懂。對此,鴻鴻表示,「藝術不一定要大眾化,任何創作都是主觀的,但至少要必須要透過教育讓大眾了解基本藝術創作的過程。」他說,相較於大劇場,小劇場對社會的抗議性更強,他們常常把這樣的理念投注在創作上。他表示,台灣小劇場的推廣需要從社會教育做起,讓全民都能了解和尊重小劇場的戲劇藝術。「任何一種藝術都需要學習,小劇場需要結合政府和媒體的力量去推廣,落實到全民教育里。」

從事劇場工作十餘年,鴻鴻說,早在十年前就有拍攝紀錄片的想法,包括早年台灣小劇場工作者田啟元、陳梅毛等人,都是他想拍攝的對象。可惜,時機未成熟,一直未付諸行動力。他說,其實台灣小劇場面臨的困境是全世界劇場都普遍存在的問題,「環境讓小劇場工作者斷層,新一代的年輕人找不到創作的資源。」但是他樂觀的表示,「如果這批人熬不住,還是會有人幫他們熬下去。」

「我的每部片子都有不同的風格和目標,我做過的事情就不會再做了。」鴻鴻表示,未來還會繼續拍電影和拍紀錄片,但是一定又是另外一個載然不同的題材。他過去以詩人的身分把文學人口和戲劇人口結合在一起,現在更融合了電影和戲劇的人口,進一步擴大看戲的人。他說,「平時我喜胡思亂想,然後從中發現自己,把各種不同的想法展現在最適合的領域。電影和劇場都是不同的媒介,兩種領域互相交換,把我的想法保留了下來。我未來要做的事很多,一輩子都做不完的。」

師大音樂系大四學生胡言志在朋友的推薦下看了這部影片,「這對我來說是很珍貴的影片,他們很率真、很自然,對生活充滿了熱情,甚至把精神生活看得比金錢還來得更重要,我真的很佩服他們。」他表示,以同樣是藝術工作者的角度來看,他能體會他們對戲劇的的堅持,「那是對藝術正確及認真的態度。」

「我開始在想甚麼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輔大新聞系學生李昭安表示,小劇場工作者要和現實和夢想掙扎,把錢都投資在劇團上,但是他們仍然能夠引以為樂,「到底劇場是理想的還是夢幻的?」對他而言,有穩定的收入養活自己這樣的生活會比較踏實。

「那些流落街頭的浪人啊,好歹他們還有街頭,然而,永遠在內心深處漂泊的人,你能擁有些什麼?」這是去年投海自盡的劇場工作者陳明才的遺稿,鴻鴻在片中引述他這段話,深刻的寫出了小劇場工作者生活最大的寫照。台灣小劇場的未來,希望就如阿忠在影片中的所說的,「台北馬路上有那麼多的行人,一百個人中只要有一個走入劇場,那麼藝術的前景將會是多麼的繁榮啊!」

輔大樂生隊 用吉他推倒癩病高牆

【記者陳麗亭/生命力報導】

台北縣輔仁大學樂生隊用一把吉他,攻破外界與癩病(俗稱痲瘋病)患者之間的一道高牆,除了讓外界認識癩病,也讓樂生療養院院民漸漸卸下心防,接受外界對他們的關懷。

自十九歲踏進樂生療養院以後,就從來再也沒有走出院門過的湯祥明至今已七十二歲。因為癩病,使他不得不將生命中所有的黃金時刻都消磨在療養院內,外界對癩病患者的恐懼與誤解才是伴他一生最久的「朋友」。
當時,賴尚和博士是國內比較了解癩病的醫生,他到醫院檢查學生的身體狀況,發現正在建中求學的湯祥明患上癩病後告知校方。湯祥明透露,他本身沒有被告知實際狀況,不過當他照常上課時,發現同學總是投來異樣眼光且遠遠看到他便躲到一旁,一直到幾天後其母親問他患病時,他才了解發生了甚麼事情。他說:「幾天後,當我站在校門口,想起朋友對我投注的眼神,見到我好像見到鬼,我掉下一行淚,然後轉頭離去。我問自己,這樣上課還有甚麼意思?」

經不起衛生所人員、醫護人員每天開車到家門前找他,還有鄰居的指指點點,他後來自行到醫院去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那時是一九五一年,結果他被強制隔離到新莊頂坡的樂生療養院。他回憶:「那時候人們對癩病一無所知,以為那是高度傳染的病症,又沒有藥物治療,我們的臉部和身體因疾病而變得異於常人,還要被扣上手銬限制我們的行動能力等。」他眼睛佈滿紅絲,顫抖的聲音說:「當時樂生療養院還有崗哨、警衛守著我們,院外用鐵絲網圍起來,以便將癩病患者與外界進行區隔。」

他透露,這種身心的折磨磨滅了許多病患的希望,而導致院內幾乎每天都有人自殺身亡。「當年樂生療養院的醫療設備與衛生條件極差,到處都是長長的雜草,醫療人員也不理我們。」他指出,全院只有阿斯匹靈被用作止痛藥服食,後來發明的一些藥物更被一些病患儲存起來,然後大量服食自殺。

被強制隔離到樂生療養院的病患最後都得將戶籍更改為三重戶籍或桃園戶籍。更改戶籍對一般人而言是普通的事,但是對癩病患者而言,卻意味著扣上魔鬼的標籤。「連我們自己也不敢走出這裡,因為出去了不會有人接受我們。」

「是輔大推倒了癩病的這道高牆!」說到這裡他臉上流露著光彩:「輔大樂生隊隊長陳國雄拿著吉他上山,要為我們唱歌,可是院方堅持不讓他靠近,我們一開始的時候也不理他。」

他接著指著靠近行政辦公室的石碑說:「陳國雄就是坐在那石碑上唱歌,他天天都來,天天都唱,原本不想聽的病患後來也圍靠過來。」就這樣愈來愈多病患圍繞著他之後,院方才不得不允許他和樂生隊到來服務。附近的居民和其他民眾看見輔大的學生不畏病患前來服務,也漸漸了解到癩病傳染度極低,而且已有醫療特效藥可控制病情這一事實。自此之後該院的厚牆漸漸被推倒,也打開了病患的心防。

二○○四年下學期的樂生隊隊長胡雯婷說,陳國雄為樂生隊一九七四年下學期的隊長,是法律系的學生,現為一名律師。畢業之後他經常回到輔大參與探訪癩病患者的活動,且每年均為該療養院募款。她透露:「事實上在一九七二年,就有修女修士參訪樂生療養院,但當時院民與院方的接受度都不高。陳國雄卻讓院民印象非常深刻,原因是他經常回來服務。」

輔大樂生隊自從一九七三年成立至今,已到樂生療養院服務了三十一年,每週日風雨無阻到院內和院民聊天,必備的仍是一把吉他。療養院院長黃龍德豎起拇指稱讚樂生隊隊員說:「來服務的輔大學生最單純,因為他們永遠站在病人這一邊,別無所求。」

2004年4月29日 星期四

台北波西米亞 劇場人的喜樂人生

【記者楊巧君/生命力報導】

「台北波西米亞」是台灣第一部捕捉小劇場工作者身影的紀錄長片,身兼詩人,電影導演和劇場的鴻鴻以真實的日常記錄為基礎、用質樸的手法拍攝他們一年來生活的點滴,探索一群只問耕耘、不求聞達的年輕藝術家的心態,挖掘他們從事小劇場的獨特因由。「台北波西米亞」於四月十五日在公視的紀錄觀點首播,影片關心這些在小劇場的默默工作者,如何在嚴苛的生活考驗下徬徨與尋找,自我提升或沉淪的歷程。影片關心這些在小劇場的默默工作者,如何在嚴苛的生活考驗下徬徨與尋找,自我提升或沉淪的歷程。

「小劇場人是怎麼養活自己的?」波西米亞在十九世紀泛指巴黎那些像吉普賽人一般貧困卻反叛的年輕藝術家與學生,「台北波西米亞」想要記錄的,便是一群生活在台北,在社會底層、在城市邊緣漂泊浮盪的劇場工作者。影片中七位主要的拍攝對象,分別在不同劇團從事導演、表演、設計、行政等工作,時而身兼數職。片中出場人物達四十餘人,包括七個劇團一年來排練、演出的精彩片段。鴻鴻表示,「希望觀眾藉著這部影片瞭解這群不拘世俗規範的人的執著,同時也給自己的生活價值觀帶來反思。」
鴻鴻捨棄已經成名的劇場工作者,拍攝的主角大都為「沒有名」的劇場工作者。鴻鴻強調,有太多劇場人靠打零工為生,一個月只要一萬元就可以過活,雖然物質條件貧乏,卻堅持走在劇場的道路上,這些人正是他想記錄的對象。他們或者失業、或者兼差、或者有一份暫時性的職業,但生活的重心永遠是在劇場。

從事劇場工作既辛苦又不賺錢,但是對於長年來熱中劇場創作與演出的他們而言並不覺得在作任何犧牲,甚至覺得自己比大多數人過得更快樂。柳春春劇團的導演阿忠雖然殘障,但是仍然投注許多心力在戲劇上。阿忠在片中說道:「家人覺得搞小劇場只會浪費錢,卻不知道那是他兒子生活最大的快樂。」他的夥伴許逸亭在阿忠失業後成了劇團經濟來源最大的支柱,必須把大部分的薪水投資在劇團上,儘管生活貧困,但是為了戲劇,她無怨無悔。許逸亭說,「在應徵工作時都會讓別人了解我有在搞劇團,這樣才會有更多的時間排練。」

「我父親認為最大的快樂是要甚麼就能有甚麼,但是對我而言,能夠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堅持自己的理想才是最大的快樂。」馬照琪在片中用堅定語氣說出了內心深處對戲劇的執著。她是紐約大學劇場教育碩士,曾經在巴黎留學,目前是莎士比亞姊妹們的劇團老師以及翻譯,並且活躍於小劇場演出。

河床劇團團長葉素伶平時靠擺地攤維生,常常需要和警察賽跑。雖然這樣的生活很辛苦也很疲累,但是要劇場的機會一召喚,她就奮不顧身地拋卻一切,奔赴排練場。「自己沒錢沒關係,劇團不能沒有錢。」她也和其他人一樣,平時生活寧願拮据一些,把錢投資在喜愛的戲劇工作上。

導演鴻鴻本名閻鴻亞,是詩人、也是著名的劇場及電影導演,「台北波西米亞」是他第一次完全親自拍攝和剪輯的紀錄長片,「以同是劇場人的身分掌控鏡頭,他們沒有戒備心,所以鏡頭下的他們都是最自然最率性的一面。」相較於小劇場工作者貧困的生活,同樣是小劇場導演的鴻鴻不諱言自己比他們幸運很多。他說,「我常有機會到處為別人上課和演講,不靠劇場賺錢,所以可以比較放心的投入小劇場工作,但是他們可能沒有這些機會。」不過他強調,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創作去努力,「其實每個人都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只要你願意犧牲生活上一些東西。」

小劇場是非主流的表演藝術,給人的印象都是非寫實的表演,因此不像主流劇團如屏風表演班和綠光劇團受到廣眾的喜愛,因此常常會讓人覺得那是另類的藝術,一般人不容易看懂。對此,鴻鴻表示,「藝術不一定要大眾化,任何創作都是主觀的,但至少要必須要透過教育讓大眾了解基本藝術創作的過程。」他說,相較於大劇場,小劇場對社會的抗議性更強,他們常常把這樣的理念投注在創作上。他表示,台灣小劇場的推廣需要從社會教育做起,讓全民都能了解和尊重小劇場的戲劇藝術。「任何一種藝術都需要學習,小劇場需要結合政府和媒體的力量去推廣,落實到全民教育里。」

從事劇場工作十餘年,鴻鴻說,早在十年前就有拍攝紀錄片的想法,包括早年台灣小劇場工作者田啟元、陳梅毛等人,都是他想拍攝的對象。可惜,時機未成熟,一直未付諸行動力。他說,其實台灣小劇場面臨的困境是全世界劇場都普遍存在的問題,「環境讓小劇場工作者斷層,新一代的年輕人找不到創作的資源。」但是他樂觀的表示,「如果這批人熬不住,還是會有人幫他們熬下去。」

「我的每部片子都有不同的風格和目標,我做過的事情就不會再做了。」鴻鴻表示,未來還會繼續拍電影和拍紀錄片,但是一定又是另外一個載然不同的題材。他過去以詩人的身分把文學人口和戲劇人口結合在一起,現在更融合了電影和戲劇的人口,進一步擴大看戲的人。他說,「平時我喜胡思亂想,然後從中發現自己,把各種不同的想法展現在最適合的領域。電影和劇場都是不同的媒介,兩種領域互相交換,把我的想法保留了下來。我未來要做的事很多,一輩子都做不完的。」

師大音樂系大四學生胡言志在朋友的推薦下看了這部影片,「這對我來說是很珍貴的影片,他們很率真、很自然,對生活充滿了熱情,甚至把精神生活看得比金錢還來得更重要,我真的很佩服他們。」他表示,以同樣是藝術工作者的角度來看,他能體會他們對戲劇的的堅持,「那是對藝術正確及認真的態度。」

「我開始在想甚麼才是自己最想要的。」輔大新聞系學生李昭安表示,小劇場工作者要和現實和夢想掙扎,把錢都投資在劇團上,但是他們仍然能夠引以為樂,「到底劇場是理想的還是夢幻的?」對他而言,有穩定的收入養活自己這樣的生活會比較踏實。

「那些流落街頭的浪人啊,好歹他們還有街頭,然而,永遠在內心深處漂泊的人,你能擁有些什麼?」這是去年投海自盡的劇場工作者陳明才的遺稿,鴻鴻在片中引述他這段話,深刻的寫出了小劇場工作者生活最大的寫照。台灣小劇場的未來,希望就如阿忠在影片中的所說的,「台北馬路上有那麼多的行人,一百個人中只要有一個走入劇場,那麼藝術的前景將會是多麼的繁榮啊!」

清大山服 「原」氣服務三十年

【記者劉怡君/生命力報導】

新竹市清華大學的山地服務社,成立於一九七八年,原是校內社團「仁愛工作社」的一支,名叫山地服務隊,後來才獨立出來成為山地服務社。由於地利之便,服務對象集中在新竹縣尖石鄉的新光、養老、泰崗以及司馬庫斯四個部落。社長林訢雅表示,能夠上山替原住民服務,是社團光榮的事,「有些社團想上山是被部落拒絕的,我們很重每個隊員的表現,因為不想破壞學長姐多年在部落的紮根基礎。」林訢雅說。

目前已加入三年的大隊長王端志,大一因為想帶營隊的念頭,就參加了山服舉辦的冬令營,那是讓尖石鄉原住民小朋友下山,體驗和山上生活不一樣的活動。這也是他接觸原住民小朋友的開始。回想起大一的入社的體驗,王端志表示,在他大一那年暑假有許多颱風,但社團依舊上山服務,到部落去陪原住民族人工作,「那時一早五點半大概就要出去工作,通常學生都會覺得颱風天是『賺』到假了,可是對於山上的原住民而言,卻是要忙著搶救辛苦種出來的作物。」王端志說,藉由服務的經驗,他從此對颱風天就有了不同以往的感受。


隊員劉家偉表示,加入山服社是他第一次接觸原住民,參加每年例行的春訪活動時,他覺得原住民小朋友和人的互動十分地純真,「小朋友會把狗當朋友一樣玩在一起,雖然有些小朋友很調皮不太愛唸書,但是也會很熱情地帶我們到處走走看看山上的環境,或是跟我們詢問山下好玩的事情。」

王端志表示,暑假為期兩週的「出大隊」,會協助原住民農忙的工作,比如說摘水蜜桃,也因為暑假適逢農產盛產季節,許多家長都無暇顧到小朋友的課業,隊員就擔任小老師和保母的角色,替小朋友作課業輔導,陪他們玩遊戲。晚上的時候,也會到原住民的家庭和他們聊聊天、看看他們生活的狀況以及需要幫助的地方等。

春訪上山則以義診和義剪為主要活動(見圖)。林訢雅表示,由於山上沒有理髮師,義剪可以省去原住民開車下山的麻煩,山上的原住民滿喜歡義剪的活動。林訢雅說,去年新竹南區的扶輪社捐給山服一套牙醫器材,正逢新竹縣政府推動牙醫協會義診的活動,所以有牙醫師和社團一同義診,同時也會有中醫師隨行上山,替原住民作健康檢查。「有一位中醫師一直很支持我們的活動,幫山服作了好幾年的義診喔!」林訢雅說。

林訢雅表示,過去司馬庫司因為較少開發,被稱作「黑色部落」,學長姐光是從新光部落到司馬庫司,就要走近兩公里的山路。「現在上山比以前輕鬆多了,多虧學長姐的熱忱及開墾,讓社團到山上服務變得更方便。」林訢雅表示,目前山服社服務的四個部落,開發比較完整,資源和制度相較其他部落也較完備。林訢雅說,學長姐曾討論過要把一些資源移到比較偏僻的地方,去幫助更多的原住民,但是大學生力量有限。「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原住民小朋友提前接觸山下的環境,讓他們下山以後對社會的衝擊比較小。」林訢雅說。

基於原住民文化不斷地在流失,王端志表示,部落的人希望山服社可以替原住民作「文化保存」的工作,他們很需要人才,以文字替他們重建歷史。因為像泰雅族的語言,其實只有發音,而沒有文字,目前是用羅馬拼音拼出來的,而有一些原住民的神話故事,也都是口述傳承,面臨無法傳承的危機。「每年社團人力不斷地輪替,只有少部分的學長還會持續關懷原住民生活,目前的人員和心力實在很有限。」王端志表示,原住民史料蒐集還是需要有系統的規劃,社團還有努力的空間。

王端志表示,社團學長姐回來作分享的時候有談到,希望隊員每個人都可以影響到部落裡的一、兩個小朋友,不論影響多少,對小朋友的未來都有幫助。「某部分的小朋友可能不太愛唸書,或是因為經濟或家庭因素,無法接受良好的教育,如果這個社團微薄的力量,可以讓以後幾個孩子成為部落比較優秀的人,將會是社團給原住民最好的禮物。」王端志說。

2004年4月2日 星期五

李靜雯 用嘴做視障孩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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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李昭安/生命力報導 】

「你們看不到,只是因為眼睛生了病,像老師我眼睛也有生病啊!我生的病叫近視眼,你生的叫視網膜病變、你生的則是先天性的白內障。生病了沒關係,我們還有耳朵可以聽、手可以摸、鼻子可以聞啊!」全國教師會第一屆SUPER教師獎的得獎人李靜雯(見圖)說,教導這些視覺障礙的學生,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能夠接納自己,踏出自信的第一步,不要怕別人在身上貼標籤。

為表揚教學有創意,或是對學生有生命啟發的教師,藉此影響並鼓勵專注認真、抱持理想的好老師投入教育界深耕,全國教師會特別於二○○三年舉辦第一屆的SUPER教師獎選拔活動。在台北市立啟明學校幼稚部擔任教師有十年經驗的李靜雯,以自身的教學創意,替視障學生設計獨特的教學課程,讓孩子能夠快樂學習,因此榮獲了這項殊榮。
帶領視障學生多年的經驗下來,李靜雯慢慢摸索出一套與學生相處的模式,她認為「不要給予太多的協助,盡量培養他們的自信心」,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則。而為了培養這些學齡前的視障小朋友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她自行製作加工了很多適合視障學生用的教材和教具,例如以嬰兒的拉鈴取代拍手聲,引導學生正確走向廁所;或是利用轉瓶蓋的練習,讓小朋友們學習轉水龍頭的動作。

李靜雯認為,找到一個視障生喜歡的方式進行教學是很重要的,以學習扭毛巾為例,這樣的動作對視障生來說相當困難,於是她設計了一個「讓水搬家」的遊戲,利用海綿教導學生將水從一個裝滿水的臉盆,移到另一個空的臉盆裡。透過擠壓和扭的動作,水「嘟嘟嘟」的滴落在臉盆裡,「這樣的聲音、動作和觸感,都是視障生相當喜歡的,一旦他們喜歡,學習的意願也就會跟著變高。」

「照顧這些視障小朋友的時候,我必須隨時提醒自己不能有太多的同情心,不然有些事情他們真的學不會。」李靜雯說,常常在摸點字的時候,學生會因為受不了枯燥的動作而問老師:「老師我還要摸多久?」這時候她的同情心就來了,她會問自己還要堅持下去嗎?「但是最後我都會告訴自己,如果我不繼續,誰要帶著他們往前走。」她表示,有的家長因為心疼小朋友,就過份的保護跟溺愛他們,但是這樣反而會限制了他們的發展,使得能力沒有被激發。

李靜雯剛到啟明學校的第一年,常常會因為這樣同情心的拉扯,在學生走了之後,跟另一個同事坐在教室裡面掉眼淚。身為新手的她們,必須整天待在教室照顧學生,也沒有什麼機會去請教別人,所以只能自行摸索該如何跟視障學生相處。

直到一次的機緣下,李靜雯去參觀了台中啟明學校的幼稚部,和那邊的老師交換心得後,才知道「原來徬徨無助的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只要我願意走出去,還有很多隻手是等著要幫助我的」。後來她多方參加研習,吸取別人的教學經驗後,也慢慢的找回了自信心,她說:「我這時候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沒那麼差,學生在我的照顧下其實過得還算不錯。」

為了幫助家長認識自己的孩子,李靜雯常常舉辦校外教學的活動,並且邀請家長一同參與。她說:「但是活動有一個大前提,就是每個家長必須易子而教,照顧別人家的小孩。」她希望透過這樣的互動關係,讓家長知道「原來學習有障礙的不是只有我的小孩」,也才能夠用另一種角度去觀察自己的孩子。

除此之外她還曾經設計了一個體驗活動,請每個家長戴上她設計的特殊眼罩,全盲孩子的家長戴普通眼罩;弱視或可以看到微弱光線學生的家長,則戴上用紙杯和描圖紙作成的眼罩。她希望透過這個體驗活動,讓家長知道「原來他們看到的世界是這樣子的」,在有過親身體會後,家長會更瞭解該怎麼樣幫助孩子,並指導那些弱視的學生如何善用他們的眼睛。

李靜雯表示,這些學生除了視能障礙外,有的還有自閉症、智能發展遲緩或腦性麻痺的障礙,大多是屬於多重障礙的學生。而因為一般坊間針對視障學生設計的教材跟教具不多,因此在教學上有一定的困難度;加上教導視障學生獲得的成就感來的相當緩慢,所以在一開始進入啟明學校的時候,她其實是相當不適應的。

「之中有很多次我都想藉著調到其他學校來逃離這樣的環境,可是一路走下來,還是有很多的捨不得。」李靜雯說,雖然教導他們的成就感來的慢,但是一旦出現,那種快樂是很不一樣的。她認為教導視障學生最珍貴的地方,是常常能擁有他們珍貴的「第一次」,包括第一次坐捷運、第一次投錢上公共汽車、第一次走上街頭用嘴巴嘗試整條街的各種商店。「這些我跟他們共享的第一次,是支持我繼續努力的動力,每次我都很珍惜跟盼望這樣的第一次。」

李靜雯說:「我必須用我的嘴巴,代替他們的眼睛,為他們敘述周圍的事物,這對他們的生命經驗有很大的幫助。但是也因為在學校說很多話,所以回到家時我都不太愛說話。」一開始女兒會跟她抱怨,「怎麼媽媽回家都不愛跟我說話,是不是不愛我了?」直到後來女兒因為做社區服務的關係,到啟明學校跟著媽媽一起服務,才慢慢瞭解媽媽的工作,進而懂得體諒媽媽。

談到未來的計畫,李靜雯表示,因為目前幼稚園的視障老師缺乏,她希望將來能夠繼續進修,再回到高職幼兒保育科教書,把自己的經驗分享給這些「準幼稚園老師」。另外她也將會把製作教具、編寫視障幼兒活動設計的心得整理出來,提供給更多需要的人,減少他們摸索的時間。


延伸閱讀:
<a href="http://www.cdn.com.tw/live/2003/09/28/text/920928e3.htm" target="blank"
>中央日報關於SUPER教師獎的報導</a>

2004年4月1日 星期四

用心和特殊生一起在生命中成長

【記者薛明峻/生命力報導】

台北縣新莊輔仁大學的人生哲學課,是要讓學生了解自我、反省人生,並服務社會的課程。每星期二、四,輔大法管學院修人生哲學課程的同學,會前往新莊裕民國小的附設幼稚園,陪學前特教班的小朋友學習玩樂、體驗服務。

裕民國小學特教班前導師蘇美滿表示,現在為了讓特殊生有更多的訓練,接觸正常的孩子,所以部分課程採融合教育的教學方式。但因為特殊生被打散到普通班,導致老師的人手不足,才決定利用社區資源,請輔大的學生陪特殊生上這堂課。
特教班導師李玉雪表示,這堂融合教育的課程,是將幼稚園五個班級的學生分散至八區,各區有各區活動的主題。義工主要是幫忙特殊生去參與活動,而他們的服務,一來讓家長不用特別為了上這堂課而到校陪伴,二來解決了老師人手不足的問題,三來更可以幫助特殊生,讓他們在接觸義工的同時,得到更多的刺激。

未經專業訓練的義工,初次上陣也難免也會失職。大學耶穌會使命特色發展室服務種子隊成員周靜芬表示,有些義工會因為和身旁的普通生玩得太高興,而忽略了本來要照顧的特殊生。這時周靜芬會適時的提醒義工,別忘了注意自己負責的特殊學生。蘇美滿表示,其實義工也不用百分之百的盯著特殊生看,義工只要注意特殊生的安全、衛生,和操作的技巧,其他時間是很輕鬆的。

李玉雪發現,其實這些義工很喜歡小孩、接納小孩,會想辦法去陪他們玩。雖然剛開始老師擔心他們會怕陌生人,但幾次下來,幾個小孩都很能接受他們,輕易地跟大哥哥、大姊姊玩在一起。像是患有智障跟過動的光光(化名)(見圖),看到陌生人會有「人來瘋」的情況,刻意搖椅子、敲湯匙和拉義工的衣服,表現比平常活潑。李玉雪表示,在這樣的幫助中,義工們也可以學習去包容,接納不一樣的人,進而從中學習,慢慢學會感恩,是很好的活動。

周靜芬說,有次在結束服務後,一位義工分享自己的經驗。那天老師請義工幫忙餵特殊生吃藥,義工輕聲細語地慢慢哄,但特殊生覺得藥太苦了,怎麼樣就是不吃。沒想到老師來幫忙時,直接架著特殊生,把藥塞進小孩的嘴巴裡,讓義工覺得特殊生們很可憐。

周靜芬說,換個角度想,小孩子不喜歡吃藥是正常的,而且孩子未來要面對的社會也不是百依百順,他們必須從中學習。因此不要帶著同情的想法去照顧他們,什麼都幫他們做,「教他釣魚,還是給他們魚吃?」時時維護他們其實是傷害了他們。

「第一次看到裝電子耳的小孩,覺得老天爺對她很不公平,學生便哭了。」這是服務義工的親身經驗,但周靜芬表示,只要換個角度想,這不也是老天爺讓她免於世俗的紛擾?這種從服務社會過程中所得到的成長,才是台北縣新莊市輔仁大學設計人生哲學課程最深的意義。

周靜芬說,自己最先接觸特殊學生時,是帶著去服務的心。但經過各樣的實習、服務活動,她覺得不會的就要去學,不懂的就要去問、去改,在與特殊生互動中,跟他們學習,學習他們的單純、樂觀。雖然剛開始他們表現的可能不太理你,「但他們感受的到你的真心,」和他們一起成長、一起學習,這才是最快樂的。

愛鄰社區服務協會 用愛照顧社區

【記者洪啟揚/生命力報導】

「下內埔」位於台北市繁華的大安區,卻有許多違章建築,住著為數可觀的低收入戶和獨居老人。有人家徒四壁、有一餐沒一餐,有人惡疾纏身,卻無人照料。但是每隔一段時間,總有一批人會送食物和民生必需品過去給他們,陪他們聊聊天,談談心事,甚至舉辦活動邀請他們參加同樂,這群人,就是「愛鄰社區服務協會」的志工們。 

愛鄰社區服務協會社工督導柯凱中表示,「愛鄰」的前身是台北靈糧堂附屬的「分享之家」,由於分享之家有供遊民休息,提供食物等服務,故有人提出「把服務擴大到各個社區」的想法,「愛鄰」就在民國八十九年十月成立,深入社區,為弱勢團體提供各項服務。
柯凱中說,「愛鄰」主要的工作,就是關懷社區中的弱勢族群,為他們尋求社會資源。他們先後和社會局大安服務中心、文化大學推廣部合作,在社區舉辦許多休閒活動,並成立「精英教室英文班」,專門供鄰近社區的低收入戶孩子就讀,也開設跳蚤市場,將民生用品以五到六折,甚至更低的價格賣給需要的人們。

去年三月開始,「愛鄰」更針對社區獨居的長者、身心障礙者開始提供送餐服務,柯凱中說,送餐所需要的志工,通常會請低收入戶來幫忙,讓他們也能藉此賺點外快,一舉兩得。此外,愛鄰也和國泰醫院合作,為老人和低收入戶們做醫療健康檢查。

在社區關懷的工作過程中,難免會經歷到許多挫折。柯凱中表示,有些老人的防衛性很強,陌生人處處提防,一開始很難和他們打成一片。有一個老兵甚至三番兩次的把志工趕走,讓負責關懷他的志工們很灰心,但是經過志工們鍥而不捨的邀請和關心,終於打動了老人,開始慢慢願意和他們接觸,甚至參加他們辦的活動,現在許多老人都和志工變成了好朋友。柯凱中笑道:「看著他們的表情從陰沉變為開朗,就是我們最大的成就。」

在大安區做出一些成績之後,「愛鄰」的觸手也延伸到台北縣市各地,如在萬華設立社區婦女教育班,於新莊也成立分會,更在許多社區推廣親子課程,讓家長、小孩來上課。

「很多人高打著關懷弱勢族群的口號,但是真正有行動力,願意做志工的,不多。」柯凱中指出,協會的人力不多,因此他們目前沒有能力做太大規模的計畫,只能「有幾分力量,做幾分事」。柯凱中希望,有志投入志工行列的人能夠勇於付諸實行,不要只是流於口號。

柯凱中說,未來協會將會多做宣導,在社區教育上也將更加強,針對社區弱勢族群的需求,做一個有系統的規劃,讓大家都知道台北有「愛鄰社區發展協會」這個組織,並且樂於接受他們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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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鄰網站

「我叫阿銘啦」 遊民的夢在遊蕩

Sumer_6 【記者楊巧君/生命力報導】

每個城市裡都住著一些遊民,他們藉由流浪、出走或逃離去尋找自己生命的出口。他們的夢是黑白還是彩色的?他們也和我們一樣有夢想嗎?「我叫阿銘啦!」的導演陳芯宜(見圖)跳脫人們對遊民的刻板印象,用深刻詼諧的手法,呈現一群遊民可愛真誠的另一面。陳芯宜拍出了遊民們面對與大多數人不同的條件所因應而生的生活方式、內心想法、對生命的態度以及與人們的互動。花了三年和遊民接觸,陳芯宜說,「他們並沒有甚麼不一樣,只不過被人遺忘在角落。」

「我叫阿銘啦!」講述一個老遊民「阿銘」無意間在垃圾回收廠裡撿到一台V8。影帶裡和樂家庭的影像觸動了阿銘對家庭的慾望,於是他到處跟遊民朋友炫耀,謊稱那是他的家人。另一條主線則講述一個徘徊在現實與夢境邊緣的少年「陳耀志」,他曾經以一部小說獲得百萬文學獎,卻因創作壓力逼使他逃離正常的社會,遊蕩、嗜睡,到處蒐集別人的故事。生活對他而言,既像一曲幻夢,也像構思許久的第二部作品。就在這遭人遺忘的城市邊緣,這群遊民時時擦身而過,經由一名女記者採訪的穿針引線,牽引出因工傷而流落地下道彈琴走唱的勇伯、狀似瘋癲卻真誠可愛的阿春和阿不幾,以及一幅幅歡笑和血淚交織的遊民圖。
「人們可能對遊民都見怪不怪了吧!」陳芯宜表示,現在的資訊發達,人們的心靈容易被炫麗的物質所箝制,也忽略了弱勢族群。「大學時有一次做了和遊民議題有關的報告,然而卻發現因為有社工人員陪伴在側,和遊民接觸的時候都是以上對下的方式交談。」她表示,後來決定以平等的心態去和遊民交朋友,慢慢打開他們對陌生人的戒心,貼近他們的生活。「我不管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和他們聊天就很開心。」由於長期與遊民接觸,構思電影中的角色對陳芯宜來說易如反掌,「他們的行動、想法、說話方式,自然而然的進到我的腦子裡。」

「我東西捆捆啦,要來離開;東西捆好啦,卻不知想去哪裡?」主角老遊民阿銘在電影中反覆吟唱這首歌,暗示了一無所有的遊民生存的無奈與無望。阿銘原來的身分就是遊民,目前住在養老院。陳芯宜表示,遊民的存在和整個社會福利不平衡的體制有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歷程,」陳芯宜認為,也許是阿銘年輕時的工作無法幫他累積財富才會成為遊民,「阿銘天性樂觀,而且一點都不怕鏡頭,和他一起合作是很美好的經驗。」

「光鮮亮麗的城市還是有黑暗的地方。」遊民所住的廢墟在天母附近,影片所呈現的場景,大都是人們平日視而不見的台北城市邊陲,例如:高架橋下、廢紙處理廠、河堤邊、地下道、河谷地、廢車場、以及荒棄、未完成的水泥大樓。陳芯宜表示,製作團隊為了堪景,前置作業花了半年。這樣遭人漠視、醜陋不名的城市邊緣風景,配合劇情玄思幻境的恍惚的鏡頭,和幾曲流離、蒼涼的配樂,遊民身處其中,益見其卑微和渺小。 

「我叫阿銘啦」並不只是訴說一個遊民被放逐的故事,陳芯宜要傳達的是非傳統的遊民世界觀。影片裡忠實地呈現遊民的迷惑與卑瑣、痴愚與想望,就如同劇裡的阿銘會撒謊,瘋癲的阿春會偷車、會搶銀行。陳芯宜將視野拉開,藉由生活細節的累積,審視一群無根漂流的遊民,呈現他們生命裡諸多的恐懼、疑惑、慾念以及渴望。

「有人要買夢嗎?」活在現實和夢境中的少年背著一堆無顏六色的氣球出現在一開場的鏡頭中,他不斷的奔跑,逢人就問要不要買夢。阿銘不顧別人的質疑,寧願相信V8中幸福的家庭是他曾經擁有的。電影中有一段對白深刻的闡述了遊民對夢的感覺:「人的速度過快,在夢中顯得沉緩。」陳芯宜表示,每個家庭都有不完美的地方,現實生活也不盡然是完美的,而城市悽苦的遊蕩生活中,「幻想」和「脫軌」原本就是遊民逃逸的缺口。「買夢與賣夢」,電影中的遊民在夢中尋找生命的缺口。在寫實的基調裡,導演融入了狂想和幻夢,在寫實與夢幻的擺盪之間,營造出一部題材上富含人文關懷的電影。

影片中的女記者利用遊民為報導題材,自以為是關懷弱勢,事實上是為消費。影片中有一場饒富趣味的鏡頭,當女記者拍攝阿銘的同時,阿銘也用V8拍記者,作為反制媒體的象徵。「記者很難做到完全客觀,以自己的觀點加諸到遊民的身上是不正確的,」陳芯宜拒絕濫情的人道主義,她並不因對象弱勢而廣施同情。

「像我們這種人死了會去哪裡?」勇伯在電影中的這句對白,說出了遊民心靈深處的無助。到了影片結尾,阿銘終於發現V8壞了,他把V8留在死去勇伯的房裡,只拾取一些物品當作紀念,象徵在經歷了種種遭遇之後,阿銘對所謂「幸福家庭」的想望鬆手,開始往前去走自己的路。結尾的畫面頗具象徵意義。阿銘、少年、阿春和阿不幾四人乘著廢船往淡水河出海的方向駛去。在這個沒有希望的城市,「出走」再度成為他們尋找出命出口唯一的方式。

榮獲二○○一年台北電影節最佳劇情片和最佳新導演,而且還頻頻獲得國際電影獎,例如:瑞士佛瑞堡影展評審團特別獎和天主教人道關懷獎,此外還獲邀參加溫哥華和布里斯班等影展,新生導演陳芯宜的創作才華備受重視。她說,「拍片是我創作的慾望,得獎當然是很大的肯定,但我更注重的是和觀眾互動的過程。」拒絕了多部偶像劇的製作,她說,「我並不把拍片當成是一種職業,我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作品。」陳芯宜未來計畫還想要拍更多的紀錄片,以女性和老人為議題,為弱勢族群發聲,展現對生命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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