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13日 星期五

都市重建 天堂夢碎

【記者張巧萱/台北報導】《天堂小孩》這部紀錄片,紀錄十年前三鶯橋下的拆遷事件,全片僅長十三分鐘,沒有旁白,以居住在橋下的小孩子的觀點紀錄。影片中能看到當時三鶯橋下的原住民手無寸鐵,只能眼睜睜看著辛苦打造的家被怪手摧毀。然而小孩子不解大人世界的紛擾,幾個比較有力氣的男孩拿著鐵槌敲敲打打,在殘破的木材和鐵皮中,試圖重建一個可以庇護家人的地方。

都市原住民校園影展來到了政大,面對同學們對於片中的小孩後續發展的好奇,導演馬耀.比吼說:「這部片是我生命中的意外,因為我拍片的第一優先是給族人看,但我很久沒和他們連絡了,去年輾轉得知片中的那三、四個小孩裡只有一人活下來。」他表示,對十年前那些小孩子而言,在困苦的環境下「可以活下來」就是生活中最大的期望。

一九九八年至今政府以維護三鶯橋下居民安全及違建為由,無數次的拆遷和驅離居民,面對一次又一次倒下的磚瓦,居民始終不氣餒的在隔天重建,然而今年二月台北縣政府卻大陣仗動員警力,以粗劣的手法剷平三鶯部落。馬耀.比吼說:「十年前的情形重新上演,新的『天堂小孩』誕生,三鶯部落居民的狀況仍舊沒改善。」

為了討生活離鄉背井到都市打拚的原住民,大多從事高勞力卻低報酬率的工作,同樣和平地人參與都市建造的過程,卻不能共享繁榮的碩果,較低廉的薪資讓原住民負擔不了都市的經濟壓力,沒有地方可以去的情況下在城市邊緣落腳。三鶯部落、溪洲部落、清潭部落、小碧潭部落、北二高部落這些都是孕育都市原住民的地方。

都市部落一樣有祭典、歌舞傳頌,退居邊緣的原住民對政府最大的期待便是在屬於自己的一塊土地上過想要的生活。如今左一道水利法,右一件都市開發計畫讓蘊含生命記憶的部落面臨拆遷,還使原住民被貼上「違建」的標籤,政府維護河邊居民安全的美意應和原住民的去留問題得到平衡。

誰來界定法則?誰應決定計畫?誰有權力劃定都市的樣貌?在利益產生衝突時,原住民的權益往往被犧牲,參與映後座談會的政大法律系教授廖元豪說:「我們在受教育的過程中容易被教導要以政府的角度去想,卻不會以當地居民的想法去想。」他更表示,不同的背景發展卻常常被要求要平等對待,部落拆遷是最好的例子,應該深層思考「原住民為什麼要來?為什麼不走?」。

不久之後溪洲、青潭、小碧潭等部落可能面臨同樣的命運。看見這十年社會的改變的馬耀.比吼卻不氣餒的說:「社會有在進步,青年有在進步,這次三鶯部落拆遷有七台SNG車、胡德夫和大學生在前線抗爭,十年前一天就可以剷平,現在要三天才能執行。」他表示,只是一念之間,了解族群和文化的差異,就能讓社會擁有多元和多樣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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