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顏辰州/台北報導】曾經必須離開台灣一陣子卻忘了通知遊民,遊民工作坊負責人陳大衛說,聽其他遊民說,他們這兩個月每天都到那邊等,等了兩個月,「這些人很可愛,這是讓我比較感動的」。
陳大衛在世新大學社會發展所攻讀碩士時,以「臺灣遊民問題的結構分析」為碩士論文的主題,踏入這個研究領域十多年。他說,他們以團隊的方式進入遊民領域,必須再行動前事先彩排、預想可能發生的狀況並因應,團隊中彼此支援。一開始加入的研究員會先帶團體遊戲、活動唱歌,之後才會負責記錄。
「必須要有很完整的心理建設。」陳大衛說,在心理上、精神上很容易受傷,眼睜睜的看著一些個案往生,因為已經建立感情,這樣的挫敗感讓他印象很深刻。
曾經有一個中度精障的遊民,遊民工作坊透過團體動力學等方式,已經讓他會講出自己的名字,可以唱完整的「夜來香」,快跟正常人一樣,卻因為白天在家中唱歌,鄰居請社工處理,導致他退縮,又變回原本的情況,讓陳大衛感到相當挫折。
陳大衛表示,透過研究,他發現一些遊民收容所很少輔導就業,是暫時性的提供居所、醫療,意義不大,而且在裡面必須遵守規定,不能抽菸、喝酒,也有遊民會害怕跟那麼多人生活,空間支配權太小,變得家不是家。
「遊民都叫我陳老師、大衛哥、陳大哥。」陳大衛邊笑邊數著遊民對他的稱呼,他說,他用田野研究的方式做遊民研究,「跟他們混熟了,透過口語傳播的方式,我換單位,全區的遊民都知道了」。
陳大衛表示,遊民工作坊是在做社會組織工作,重點不在抗爭,也不會直接給他們經濟上的幫助,而是在做社會改革,改變社會不正義的現象,希望能遊說立法、串連團體或公部門、與其他民間團體合作,甚至未來能以法人的身分組織。
每隔一段時間,會有遊民世界盃足球賽,目前已經有六十多個國家參加,台灣卻一直沒有加入,陳大衛說,太保守了,很多人會覺得,遊民不去找工作,居然還去踢足球,但是統計資料顯示,那些踢足球的遊民很多改變生活方式、改善生活環境,很多都能找到工作,有些還去當足球教練或足球員。
澳洲的教育體制,沒有上大學的人都要學習一項技術,而有地方就讓曾經學習建築技術的遊民去維護、整修文化古蹟,並且供應他們吃住,一個地方整理好就換另一個地方,陳大衛說,有遊民的地方反而變成觀光景點,一個古蹟維護所,不過因為教育及文化不同,這個台灣不可能做到。
遊民主要聚集在中正、中山、大同、萬華四區,陳大衛表示,過去北部需要大量的臨時工人,尤其是底層勞動力,因此造成中南部的北移,那些人通常不是有錢人。而台北過去較繁榮的地方,某一段時間超過容量時,工作機會相對減少,中高年齡層的人會被排擠到市場邊緣。
陳大衛認為,做田野研究必須有大量閱讀資料的準備,消化資料後在去田野中找觀察,但這樣收穫不會只有一篇論文,可以獲得象牙塔裡找不到的樂趣,進行這種研究可能會「見樹不見林」,但只要搜集全面性、結構性的資料就可以避免。比起他們這樣的實務工作者、研究員,社工像是在都市裡的醫生。
陳大衛強調,中央及地方政府處理遊民的政策搖擺不定,到現在還在定義遊民,「都在推拖拉,這就是盲點嘛。」台中市曾經有政策幫助遊民「變裝」,希望他們看起來像一般人,根本是浪費資源,治標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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