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徐璽淳/台北報導】「在實習時學到對於『生命』新的想法,也跟教科書上很不相同。」高雄醫學院畢業的的準醫生小馬這麼說。「在醫院,面對的是人,當然也有更多的挑戰性。」
目前正在當兵的小馬,二○○八年中旬開始在高醫實習。想起那段日子,他說,「在書上看的,跟實際去做,是真的差很大 。書是死的,而病人是活的。」而在實習過程中也遇到形形色色的病人,其中,有一位七十幾歲,胃癌復發的阿伯,讓小馬印象深刻。
這位住進加護病房的阿伯,因為術後併發了嚴重的敗血症,還有肝衰竭跟肝腦病變。「雖然給予插管及各種抗生素來治療,阿伯的病情依然每況愈下。在跟家屬討論後,他們也同意並簽下了放棄急救同意書(DNR)。」小馬說。而在加護病房撐了近兩個月的阿伯,於某個中午邁向他的生命終點,憑經驗,阿伯恐怕度不到夜晚,而小馬和其他醫護人員也通知家屬,希望他們做好心理準備。但病人家屬卻堅持阿伯要在某時辰內回到家,所以小馬開始了「送行」的程序。
送行,就是讓病人依靠著呼吸器,留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家。這樣的步驟,小馬做過許多次,但這次卻讓他鼻酸。因為在過程中,阿伯似乎醒了。「那雙黃黃的眼珠,仍眷戀地望著四周,似乎不肯瞑目;腫漲變形的五指,還是緊緊握住手邊的管線。彷彿不許我奪去那賴以維生的點滴,彷彿跟我們這些白衣死神拔河比賽」,小馬說。他更進一步想,「阿伯真的想死嗎?」、「試問誰又有資格提早結束一條生命?」他談起以前的他,很熱血,想要早點使用所學。但到了真正跟死亡面對面的時候,才覺得自己這麼脆弱。
而其他時候,很多專業與家屬意見間的拔河,更是時常上演。「在學校的時候,理論上來說,成功率太低的,是不太會救的。但真的去面對時,其實決定權還是在病人家屬的身上。」小馬又說,「即使我們醫生都知道,久病無孝子。」
在危急的時刻,很多病人家屬一心一意想讓病人活下來,就算醫生說可能會只剩一口氣,或成為植物人。「可是,不去拼拼看,怎麼會知道?我們也很為難,不過也只能盡本分了。」
想起這些經驗,和在醫院遇到的生死問題,讓小馬深深體會到什麼是「現實」。大學時曾經羨慕牙醫的他,甚至還想過要重考,但這樣的念頭,在實習之後卻是大大的改變,他認為,「大學念了四、五年,總算在醫院時學以致用,也才知道,這就是醫生。以前也會覺得當醫生很累啊,工作時間這麼長,但在實習之後,才發現那才是真正的挑戰。」對於未來想要選擇外科或是麻醉科的小馬而言,這一年的實習生活是個重大的轉折,小馬說,「藉由實習,肯定自己的志向,更找回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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