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武裝青年 唱出社會核心問題

「阿公咧說起是這條埤圳的水飼大了子兒細小平安又順遂,如今政府財團要來這搶奪這條百年歷史的水圳」農村武裝青年在新專輯《幸福在哪裡?》的〈望水〉一曲中這樣唱著。

關渡社區 用藝術守護城市綠肺

漫步在關渡老街上,兩旁矗立著古樸的磚造民房。再往前探去,鑲嵌在民房的竹枝與竹節製成的軸心根根串聯,迎著風旋轉舞動,彷彿候鳥鼓動著翅膀悠然飛翔,在陽光灑下的午後巷弄中形成自在自適的小小世界。這是二○一二關渡國際自然裝置藝術季的作品之一「風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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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1月14日 星期日

藝術治療 啟動生命的旅程

【生命力記者/廖育咨報導】「每一張創作不僅描述著病患對生命的熱愛與掙扎,也幫助患者找到了溫柔而強韌的力量,展開了生命的另一段旅程。」中華民國安寧照護基金會,與中央建保局及民生報共同合作,為了推廣臨終藝術治療,於北、中、南三地舉辦三場「從藝術出發觀生死-1999生命之旅」臨終藝術治療研討會,十一月六日在台大醫院正式展開。

藝術治療師郭育誠表示,藝術治療可以是平面的繪畫創作或美術勞作,也可以是立體的雕塑或音樂、文學或影像的薰陶,因此所涵蓋的範圍會因使用的藝術素材而有所不同。安寧照護基金會公關部執行秘書胡琲珩說,藝術治療除了應用在心智殘障者的醫療和特殊兒童的教育外,「從藝術出發觀生死-1999生命之旅」活動所強調及推廣的臨終藝術治療,是將藝術治療應用於即將臨終死亡的病患,給臨終病患不只生理上的照顧,更是精神上的心靈安護,達到中國人傳統所強調的身、心安頓。

十一月六日當天,研討會有近二百五十名的學員參與,其中包括病患家屬、醫生、護士與來自各個團體的義工群。在分享投影片中所提供的癌症病患的畫作後,活動為每位學員提供長型畫紙、蠟筆、彩色筆、色紙和膠水,隨著音樂的播放,在藝術治療師郭育誠及莫淑蘭的引領下,一開始用最簡單的圓形、三角形、多邊形等,慢慢的描繪出每個人心中的畫面,這幅心中的畫面是生命中最難忘的事、心靈不受限制的畫面,也可以是無邊無際的想望。畫作完成後,藝術治療師同時也請左右的每位學員將自己的畫作一幅一幅的串連起來,學員全體的創作力量使得一幅「生命的河景」呈現在眼前。

另外,治療師也教導學員可將自己長型畫作的起點與終點接合起來,圍成圓狀,在這畫出生命象徵的河景裡,是否看出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同時也提供了學員對生命不一樣的領略。藝術治療師郭育誠表示,「生命的河景」是由許多的片段所組成的,每個人的生命長短也不盡相同,但透過活動中「生命的河景」一例,便直接向學員說明了藝術創作所展現的精神是極為龐大與驚人的,所展現的感動也是整個美術療育過程中最深刻的能量。 

郭育誠於會中也提醒學員,對任何一種病患進行藝術治療之前,都必須要對治療者的身、心、靈有所掌握和深入的瞭解,並明確的獲得治療者的治療意願和同意,才能與病患擁有正面的交流與幫助,否則將有可能帶來反面效果。而臨終藝術治療,也絕非以美術技巧為治療重點,而是強調透過藝術的力量,所產生的情感能量轉移,使病患找到精神的慰藉與力量。藉由藝術治療的分享,在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中,也意外地為病患與家屬,共同開啟生命的另一段旅程。

「從藝術出發觀生死系列」秉持著推廣臨終藝術治療的精神,從第一屆「從文學作品談臨終關懷」到連續兩屆的「臨終關懷電影展」、「臨終關懷攝影展」再到今年的「臨終關懷研討會暨巡迴畫展」已歷時五年,基金會表示,明年將會以「音樂會」的方式持續推動臨終藝術治療、召集能量使之有更完善的推廣與發展。在沒有回收只有默默付出的臨終關懷活動裡,面對癌症末期病患及家屬的感動與支持,「從藝術出發觀生死系列」找到了堅持下去的理由。

基隆家扶中心 送愛到災區

【生命力記者/邱柏喬報導】九二一大地震發生後,各政府機關與服務機構,都迅速地作出反應,為中部受災居民服務。基隆家庭扶助中心就是其中的一家服務機構,到達南投縣埔里鎮和魚池鄉的鄉下山區,派發補給物資,解決受災居民物資短缺的困境。

基隆家扶中心的社工與義工們,曾三次南下發放物資。第一次是在九月二十四和二十五日,包含三名社工的十二人及二台車,到埔里與魚池服務。因為當時餘震不斷,物資嚴重短缺,所以中心發放的也以日常生活用品為主,包括睡袋、油、米、奶粉等。

地震後災民眾多,因此中心把主要的服務對象,鎖定為偏遠山區的兒童和老人,以便更有效率地發放物資,也配合中心服務老人與兒童的宗旨,幫助更多有需要的老弱幼童。基隆家庭扶助中心的社工員陳志銘是隨隊的社工之一。他表示,因為當時的情況十分混亂,加上南投縣地廣人稀,地震後交通全面受創,住在偏遠山區的災民,根本分配不到物資。而且鎮公所、鄉公所都倒塌了,就算災民到達市區,也不知道到那裡領取物資。

找尋災民是他們發放物資時的一大難題。因為交通不便,加上人生路不熟,他們只好一邊詢問當地居民,一邊向山區進發,當看到有帳篷的地方,便過去派發物資,以及打聽其他災民的聚集地等。參與了這次救助活動的義工郭玲君表示,那些山區的災民都很懂得知足,而且要求都不多。那些災民總是說︰「你們快點到山上吧,那裡還有很多有需要的人。」這些主動的告知與及無私的心態,不但加快他們的救助步伐,也感動了郭玲君與其他義工們的心。

在第一次的救助活動後,基隆家扶中心在十月也曾兩次到災區服務。服務內容主要是為災民們登記,以便於發放救濟金,以及為失去工作的災民,轉介到相關機構,找尋工作等。

除了三次的南下服務外,家扶中心還安排了八十八名受災學生,寄讀在基隆市的各間中小學。而且,基隆家扶中心所隸屬於的中華兒童暨家庭扶助基金會,也擬訂了一系列的生活重建服務,包括發放救濟金、兒童臨時托養服務、家庭寄養服務、寄宿服務、助學金補助、災童心理輔導與復健與及各項外展定點服務等,以幫助有需要的兒童。

1999年11月13日 星期六

植愛─來自成功高中的祝福

【生命力記者/張介凡報導】「一張張床上躺著一個個,全身抽慉、面孔扭曲的植物人。天啊!那一刻,我幾乎要哭出來了……」這是成功高中的鄒百騏同學親眼看到植物人病患後,寫在週記上的感慨。一幕幕悲慘的畫面,重重衝擊著這些年輕的心。

如同一般的高中生,成功高中的學生也是一群熱情粗心的大男生,但在這些學生衝動的外表之下,卻有著一顆顆感情豐富的心。從民國八十五年開始,在成功高中校方的安排下,每一位學生,都必須利用軍訓課的時間到創世基金會清寒植物人安養院參訪,同時學校也採取了一個「將功折罪」的方案,就是在學生有觸犯校規的行為時,可以選擇記過,或者是到創世基金會去當義工。

成功高中的主任教官齊聖生教官表示,當初會到創世基金會參訪,完全是一個巧合的機會,在民國八十五年的時候,由於學校響應台北市教育局一項交通安全教育的活動,想讓學生瞭解,無照駕駛機車或是闖紅燈。如果遇到嚴重的意外,可能會造成的後果。本來以為對學生而言,只是一項例行的活動,沒想到造成了相當大的迴響,這樣與植物人面對面的衝擊,讓許多偏差的學生,認真思考、真心改過。

在民國八十七年期間,創世基金會在國泰人壽的支持之下,集結了成功高中七十四位學生寫在週記上對參觀創世的感想,出了一本名為「植愛」的書,這本書中的每篇文章,都道出了年輕的學生們,對於生命的無常、世間的不幸所反應出來複雜而感動的情緒,男孩們開始體會到現有的幸福及父母的疼愛,有的開始學會珍惜生命,有的打消了買機車的念頭,有的因此痛恨飆車,更有的人祈禱,上帝能夠多眷顧這些植物人一點。

齊教官也感嘆的表示,現在的小孩用講的、用罵的都沒有用,但當他們到了創世基金會的時候,那種沉重的氣氛及真實的感受卻可以一夕之間改變這些叛逆的孩子,他們的轉變是每位老師、教官都可以明顯感覺到的。教官也說,這樣的活動會一直持續下去,即便有的學生是去的不情不願,但能夠改變一個學生是一個學生,能貢獻一份心力是一份心力,希望能藉此拋磚引玉,讓大家瞭解交通安全的重要,也能發揮人間愛,共同關懷植物人。

1999年11月10日 星期三

用愛溫暖漸凍人的身軀

【生命力記者/張介凡報導】漸凍症,一種你我或許未曾耳聞的疾病,但它的患者的確存在。也因為社會上對此種疾病的不了解,患者並未如一般的疾病病患,能獲得較佳的醫療幫助和社會的關懷。

有鑑於此,運動神經原疾病的病患及家屬,在台北榮總高克培主任與蔡清標醫師的協助下,於民國八十六年七月二十六日正式成立了「中華民國運動神經原疾病病友協會」,以期能夠協助病友接受適當的醫療照顧,爭取合理的權益,不只能增進病友之間的扶持與鼓勵,也希望能夠讓病友及家屬獲得相關的社會資源,同時更希望能促進社會大眾對此疾病的正視及瞭解。

住在北投的羅先生,今年才四十六歲,一年多以前發現自己罹患了運動神經原疾病,卻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已經從手腳無力惡化到無法行動、口齒不清的情況。羅太太哭著說,自己的先生才這麼年輕,一家的生活重擔全在先生的身上,這下先生病倒了,姑且不論家中經濟來源的問題;但羅先生日益惡化的病情,以及治療復健的漫長路程,卻是讓羅太太不得不面對的棘手問題。

長久以來,運動神經原疾病的病人,一直是弱勢而沒有聲音的一群。他們被遺忘在社會的角落,無語問蒼天,因為在得病之後,他們忙著求醫、求方、求神,而毫無效果,最後口齒不清、全身癱瘓再也無法發出聲音去求助。而家屬則先是忙於陪病人求醫,接著忙著照顧臥床的病人,心力交瘁之餘,又要面對親人病故之後的萬念俱灰,實在無暇去要求社會的援助。故事一再重演,因此社會上,甚至政府有關單位,一直不了解這個病,當然無法給漸凍人應有的關懷和公平的待遇。

兩年多以來,病友協會曾經在立法院召開公聽會,請立委協助提案,爭取病友的權利,目前協會已爭取到將治療此病的唯一藥品納入健保給付,以減輕病友的經濟負擔;另外,也已經敦促衛生署,將運動神經原疾病有條件的列入重大疾病的範圍。

罹患運動神經原疾病的病人,遭受身心無比的痛苦煎熬,而其家屬則受到精神、體力、經濟、時間等二度、三度的傷害,也許目前的您,身體健康強壯,事業一帆風順,運動神經原疾病有多嚴重多痛苦,似乎與您毫不相關,但病友協會在祝福您珍惜現有的一切之餘,也期待您能夠發揮您的愛心去關懷、去支援這一群在無望無助中承受身心煎熬的病患與家屬。

「中華民國運動神經原疾病病友協會」需要您金錢的援助以及更多義工的加入,如果您行有餘力,請發揮您的愛心。 劃撥帳號:19103794

聯絡電話:(02)2874-3815 傳真電話:(02)2874-3814

藝術治療 啟動生命的旅程

生命力記者/廖育咨報導

藝術治療師郭育誠表示,藝術治療可以是平面的繪畫創作或美術勞作,也可以是立體的雕塑或音樂、文學或影像的薰陶,因此所涵蓋的範圍會因使用的藝術素材而有所不同。

「每一張創作不僅描述著病患對生命的熱愛與掙扎,也幫助患者找到了溫柔而強韌的力量,展開了生命的另一段旅程。」中華民國安寧照護基金會,與中央建保局及民生報共同合作,為了推廣臨終藝術治療,於北、中、南三地舉辦三場「從藝術出發觀生死-1999生命之旅」臨終藝術治療研討會,十一月六日在台大醫院正式展開。


藝術治療師郭育誠表示,藝術治療可以是平面的繪畫創作或美術勞作,也可以是立體的雕塑或音樂、文學或影像的薰陶,因此所涵蓋的範圍會因使用的藝術素材而有所不同。安寧照護基金會公關部執行秘書胡琲珩說,藝術治療除了應用在心智殘障者的醫療和特殊兒童的教育外,「從藝術出發觀生死-1999生命之旅」活動所強調及推廣的臨終藝術治療,是將藝術治療應用於即將臨終死亡的病患,給臨終病患不只生理上的照顧,更是精神上的心靈安護,達到中國人傳統所強調的身、心安頓。

十一月六日當天,研討會有近二百五十名的學員參與,其中包括病患家屬、醫生、護士與來自各個團體的義工群。在分享投影片中所提供的癌症病患的畫作後,活動為每位學員提供長型畫紙、蠟筆、彩色筆、色紙和膠水,隨著音樂的播放,在藝術治療師郭育誠及莫淑蘭的引領下,一開始用最簡單的圓形、三角形、多邊形等,慢慢的描繪出每個人心中的畫面,這幅心中的畫面是生命中最難忘的事、心靈不受限制的畫面,也可以是無邊無際的想望。畫作完成後,藝術治療師同時也請左右的每位學員將自己的畫作一幅一幅的串連起來,學員全體的創作力量使得一幅「生命的河景」呈現在眼前。

另外,治療師也教導學員可將自己長型畫作的起點與終點接合起來,圍成圓狀,在這畫出生命象徵的河景裡,是否看出了什麼、想到了什麼,同時也提供了學員對生命不一樣的領略。藝術治療師郭育誠表示,「生命的河景」是由許多的片段所組成的,每個人的生命長短也不盡相同,但透過活動中「生命的河景」一例,便直接向學員說明了藝術創作所展現的精神是極為龐大與驚人的,所展現的感動也是整個美術療育過程中最深刻的能量。 

郭育誠於會中也提醒學員,對任何一種病患進行藝術治療之前,都必須要對治療者的身、心、靈有所掌握和深入的瞭解,並明確的獲得治療者的治療意願和同意,才能與病患擁有正面的交流與幫助,否則將有可能帶來反面效果。而臨終藝術治療,也絕非以美術技巧為治療重點,而是強調透過藝術的力量,所產生的情感能量轉移,使病患找到精神的慰藉與力量。藉由藝術治療的分享,在不知不覺潛移默化中,也意外地為病患與家屬,共同開啟生命的另一段旅程。

「從藝術出發觀生死系列」秉持著推廣臨終藝術治療的精神,從第一屆「從文學作品談臨終關懷」到連續兩屆的「臨終關懷電影展」、「臨終關懷攝影展」再到今年的「臨終關懷研討會暨巡迴畫展」已歷時五年,基金會表示,明年將會以「音樂會」的方式持續推動臨終藝術治療、召集能量使之有更完善的推廣與發展。在沒有回收只有默默付出的臨終關懷活動裡,面對癌症末期病患及家屬的感動與支持,「從藝術出發觀生死系列」找到了堅持下去的理由。

勵馨 關心九二一受傷的心

【生命力記者/謝錚誼報導】長期從事受害少女救援的勵馨基金會在這次九二一大地震也不遺餘力的投入災後重建的工作,著手創傷輔導的活動,以及母子庇護所設立,幫助災區民眾走出地震帶來的傷痛。

勵馨基金會原本在台中就設有工作站,針對中部地區青少年問題作輔導工作。這次大地震後,在東海社工系「九二一社工諮詢專線」的召集下,勵馨也加入了這個社會志工團體的行列,將原有的工作站改制為災區服務站-「台中勵馨關懷中心」。基金會的社工師洪雅莉表示,當時勵馨在處理救災工作時,發現很多災區的民眾普遍有心理上的問題。由於勵馨以前曾有輔導性侵害少女的經驗,所以他們決定著手創傷輔導的活動,以及母子庇護所的設立,幫助災區的民眾走出地震帶來的傷痛。

在輔導過不少地區團體之後,勵馨的工作人員發現,災區的生活狀況看起來似乎逐漸回復到正常的軌道上,但事實上,在大地震後至今已有一個多月的今天,許多災區民眾仍是忘不了地震突來的那一刻,整個房子就在眼前倒塌的情景,或是親人驚慌的叫喊聲等等。這些負面的情緒隨著時間過往仍是不斷盤踞在災區民眾的心中,成為無形的心理壓力。

「舉例來說,許多住在帳篷的災民偶然遇到地面的搖晃仍會感到驚恐,害怕又是另一場地震;或是對未來的生活感到無力與悲傷。」社工師洪雅莉如此的說。她接著表示,「很多災區的老師本身也是受災戶,地震帶給他們的心理壓力絕對不亞於災區的小朋友。如今,災區的學校已逐漸恢復作息,這些老師心情顯得浮躁不安,因為他們自已的情緒都還沒有處理好,又要照顧小朋友的情緒,這給他們很大的心理壓力。」

勵馨所設計的輔導課程是以課堂概念的灌輸與團體輔導的方式,透過輔導人員的帶領下進行。「這樣的課程設計是讓參與成員先認識地震症候群會有的情緒反應,再透過團體輔導的經驗交換及同理心的認同,來幫助參與者解開心結、慢慢的認清楚自已的情緒,並學會如何處理。」她表示,大部份的接受輔導的人情緒上都有顯著的紓緩,這是身為工作人員最大的收獲。

在未來的重建工作,勵馨基金會將著手推動「馨手相連」專案:災區青少年綜合服務計畫──推動「離鄉青少年都市棲息地」以及災區「關馨工作站」的成立,關懷災區離鄉青少年的生活,以及持續創傷輔導的工作,希望「關馨」每一個需要幫助的角落,重新從地震的傷痛中站起來。

王明風 與埔里一同重振

【生命力記者/蔡培勤報導】王明風表示,由於五十年前的一場大地震,讓他從彰化搬到了這向來以好山好水而聞名全台的埔里來。沒有想到,五十年後,又碰上了這樣一場九二一大地震,此間心情的複雜,是難以用筆墨來形容的。

「地震當晚,我剛工作回來,正在放東西的時候,突然間,整個房子就搖動了起來,而周圍也一下子就變的黑黑的,我就趕緊伸手去找手電筒。之後,我就去把我妹妹和孫子從房子裡給硬拉出來,才剛出來,房子就『轟』的一聲倒了下來。」王明風仍心有餘悸的說。

在地震過後,有不少的民眾便冒險地回家去搶救自己的財物。提到這裡,王明風笑著說:「我不像一般人什麼東西都想拿出來,那太貪心了,而且也很為危險。所以,我都會算好時間,每當餘震一搖完以後,我就馬上衝進房子去,隨便抓了一、兩樣東西便趕快出來,就好像小偷一樣。」

談到災後的生活,他說:「剛開始幾天,我也跟著人家去路邊排隊領東西吃,不過看過去,大家手中拿著一個碗等著吃東西,就好像乞丐一樣,而且我也吃不太下,所以,過沒幾天我就沒再去領東西吃了,我吃的東西,都是後來親戚從台北送過來的。」

對於自己人生觀的看法,王明風豁達的說,其實也沒有什麼變啦,發生就發生了,還能怎麼樣呢?這都是天注定的!跌倒了就再爬起來。王明風堅定的說,地震其實不用怕啦,人有手有腳的,還怕活不下去嗎?不用去想那麼多,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要往前看。

至於對未來有什麼打算,王明風說,他不打算去住組合屋,因為現在都一直不停的在震,就算蓋了新房子也沒用,它也會倒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再來一次大地震。等過一陣子,比較平靜以後,他打算在他原來的地方自己再重新建一棟兩層樓的鐵皮屋。

王明風表示,他從九歲開始就到埔里生活到現在,已經快五十年了,也己經習慣這裡的生活,所以,他將會繼續留在埔里這裡和大家一起重新振作起來。

江太平 埔里生活難太平

【生命力記者/張瓊方報導】「你問我想不想搬?我住在埔里一輩子,要搬去哪我也不知道,還在繳貸款的房子倒了,我們也沒錢買新房子。現在有臨時屋,可是那只是暫時的,也容不下我們一家八個人,還不如繼續住在帳篷裡。」在埔里當了四十多年村里幹事的江太平,原本明年就要退休享福了,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退休前遇上九二一這場大災難。

過了大半輩子,江太平表示從沒遇過這麼嚴重的災難。回想起地震當晚的情況,他說道:「那時我正在睡覺,忽然感覺有地震,以為一下子就會停了,可是卻越搖越厲害。我趕快往樓下跑,因為當時停電,又搖搖晃晃的,下樓梯時黑漆漆的,有人兩階做一階踩,差點跌倒,很危險。」雖然江太平很快地從屋內跑出來,但在小時候因生病而行動不便的兒子,則一直等到天亮餘震較小時,才能把他從屋內抱出來。

二十二日江太平一家八口就住進埔里宏仁國中的操場中,他們的家雖然沒有全倒,但也遭到半毀的命運,使他們不敢再回去住。居住在帳篷區期間,吃的東西大都是靠民間團體提供,但令江太平感動的,是許多慈善團體對他們災民的關懷。「一貫道的人幫我們搭起兩個帳篷;有一個佛教團體來這裡替我們念經祈福,我還去他們辦的祈福會,跟著念了一百遍的『阿彌陀佛』;一位天主教的小姐還答應幫我解決兒子的問題。」因為江太平的兒子行動不便,需要別人的照顧,雖然他曾經想過要請看護,或把兒子送到安養院去,可是這些花費讓他根本沒辦法負擔,只能讓自家人照顧他。「現在用來搬運兒子的病床,還是善心人士從台北送來的。」江太平心懷感謝地說。

雖然地震震垮了江太平的家,但身為公職人員的他,對於工作仍是相當關心。「我做了四十幾年的村里幹事,這次地震把鎮公所、衛生所、戶政事務所、地政事務所都震倒了,我們鎮公所的資料只搶救出來三分之一而已。」他表示,原本工作的地方垮掉了,鎮公所就搬到埔里藝文中心繼續服務大家。

「一些很久沒有見面的親戚朋友,因為這次地震,又恢復了聯絡,像我太太就有到東勢去看看親戚,問候他們的情況。」雖然地震使埔里的災情慘重,但許多人卻因此和親朋好友的感情又重新熱絡起來,彼此問候關懷。對於這樣的情形,江太平他樂觀地表示,這應該也算是地震之後的另一種獲得吧!

集體記憶 傳承大地留下的傷痛

【生命力記者/林麗純報導】九二一集集大地震猛烈地向台灣發出強力衝擊,取走了上千條寶貴的生命,留下無數破碎的家庭,震動了全台灣人民的心。但是,就像是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許多災難一樣,隨著時間的消逝,災難的記憶將不復在新世代的腦海中。為了不要讓台灣所遭受過的災痛苦記憶,再次被人們從心中快速抹滅,由名作家柏楊所發起的「九二一震災集體記憶工作推動小組」稟著追思與教育來整合台灣人對地震的記憶,重建往後台灣人面對歷史的新觀念。

「九二一震災集體記憶工作推動小組」目前已經連署社區營造學會、台灣歷史學會、文化環境基金會、海洋台灣文教基金會、新故鄉雜誌社、台灣人權促進會等團體,並且正擴大連署中。

推動小組的聯絡人薛麗妮感嘆地說,以我們以往文史工作的經驗當中,台灣人是相當健忘的,所以提出集體記憶這樣的概念是為了要凝聚台灣的共同記憶,台灣應該認知到這塊土地上所曾經發生的事情,瞭解過去發生過的天災,進而避免曾有的人禍。如果沒有記憶或紀錄的話,很多事情都會不了了之,讓我們重複的犯同樣的錯誤,或是不去面對而無法將世代的經驗傳承下去,讓問題不斷產生。

薛麗妮進一步指出,集體記憶推動小組工作的方向為:推動每年九月二十一日為震災紀念日,同時發動各界舉辦救災消防等演練,教育地震防災的觀念。協調中央、地方政府保留災區的原貌,如突起的學校操場成立震災紀念公園,在將來可以規劃為地震紀念公園,做為大地災難的警惕。發動收集震災遺物,作為保留或重建之用途。協調震災、地震博物館地點與形式設立。與城鄉重建風貌配合問題的提出。災變後各種關係的探討,作為震災資料。

如同日本在廣島核爆現場一樣,一棟殘破的建築廢墟,在今日依然挺立,為廣島大地留下戰爭傷痛的共同記憶,讓全球人類共同見證核子武器的殘酷威力。保留災區的原貌成立震災紀念公園的用意也是為了留下災難記憶的依憑,同時也為了這次的創傷作為警惕。目前正由推動小組協商催生中。

目前推動小組舉辦了系列的災區實情系列演講,邀請各不同領域的專家針對此次的震災舉行演講。希望能夠得到更真實、更詳細來自災區的瞭解,讓災民得到正確的援助。並將舉辦三梯的深度關懷與學習之旅,提供與災民面對面的機會,聽取災民的心聲以及需求。

推動小組計畫在九二一滿六十天之後舉辦一個「心慟六十」的活動,希望藉由一系列活動的舉辦可以讓全國的人民得到一個教育的機會,養成居安思危的觀念。

倒塌的幼稚園 哭泣的玩具馬

【生命力記者/何柳楓報導】吳麗珠是一位幼稚園老師,和妹妹吳月滿在埔里共同經營一所幼稚園。原本充滿朝氣的幼稚園,如今卻已成了廢墟,僅剩零落的玩具馬仍留著。吳麗珠與吳月滿現在居住的帳篷正是搭在幼稚園裡面的一小塊空地。

即使只是一間規模不大的幼稚園,卻是吳麗珠、吳月滿姊妹倆的心血。地震後不久,吳麗珠馬上就回到學校去,看到完好無缺的牆壁,覺得很欣慰。沒想到走近一看,才發現幼稚園後面的牆壁全倒了,裡面的器材摔得亂七八糟,只剩下外牆看似沒有受到損傷,其實這已是一棟全倒的建築物。

現在的吳麗珠已經在心中盤算著重建幼稚園的事務,她覺得孩子們的教育是不該停頓的。「現在是他們學習的時候,停了下來,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只是,幼稚園的重建,是需要經費的,而她自己也是災民,房子倒了,住在帳篷裡,經濟狀況也是問題,其實沒有能力說馬上重建就重建。

吳月滿也表示,現在災民的經濟狀況是最糟的,又沒有工作,整個家又沒了,要如何維持生活呢?總不成一直等著人的救援,人是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我一個人一個月要背互助會會費三萬,我先生又有房貸沒清,剛開始動不動就吵架,經濟的壓力真的把我弄得快倒下去了。」吳月滿表示,不久後她將後會寄履歷表到各學校去,她會繼續往教育的路走下去,需要工作才有經濟來源。「我想,現在很多學校是缺老師的,有些老師在地震中也就這樣死了。」說完,她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但等到幼稚園復校後,她會回去跟吳麗珠一起打拼。

「復校的事,也只好等政府來拆除後,才有可能原地重建。」熱心教育,喜歡小孩的吳麗珠神色凝重的說:「但是,孩子們這段時間要去哪裡?孩子們的精力充沛,沒有事情給他們做是不行的。」即使知道孩子無處去的問題存在,以她們姊妹兩人的力量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玩具馬斑駁脫落的顏色,像是一顆顆掛在眼角的淚珠,只有等待著被拆除的命運,在夜晚時分,顯得特別的孤清。昔日熱鬧的幼稚園而今變得如此冷清,孩子們歡樂無憂慮的笑聲何時才能回來呢?

震不散心頭的人影 劉心瑜的心情

【生命力記者/葉宜欣報導】「我現在很怕看到別人在辦喪事,一看就會覺得心酸酸的。」今年十九歲,從小住在埔里的劉心瑜,在集集大震裡失去了三個要好的高中同學,也和以前的朋友失去聯絡。喜歡看書的她,只能靠著看勵志類的書籍,紓解心裡的無限懷念。

地震當天,劉心瑜記得她還在睡,被搖醒的時候,本來以為只是小地震,沒想到地震越搖越強,連冰箱都倒下來,還停電了。「我還來不及穿好衣服,就往樓下跑,可是家裡的大酒櫃位移擋住了門,我好像被東西砸到,又因為害怕,全身無力軟綿綿的,就昏倒了。我感覺有人在叫我,但是身體就是動不了。」後來還是她的爸爸藉著鋁梯從窗戶爬進來,才把她救出去。

談及九二一地震當晚的情形,劉心瑜仍然覺得害怕,到宏仁國中探望住在帳篷裡的外公外婆的她說,「地震以後,只要有大一點的餘震,我就會嚇得睡不著覺,像嘉義大地震,埔里感受到的震度有五級,我就整晚都不敢睡。」經過九二一地震,劉心瑜的家被鑑定為半倒、不能住了,她只好搬去和奶奶住。也住埔里的奶奶,家中的三合院除了神明廳、客廳和一間小房間之外都倒塌損毀,水電的供應雖然無虞,重修卻也需要一段時間。

想起以前的同學和朋友,劉心瑜掩不住難過的說:「其中一個同學,她家中的四姐妹,有兩個過世,我在葬禮上看到她們的媽媽哭得很傷心,覺得非常難過。一位和我很熟的阿姨,被家裡倒下來的牆壓住,也不幸去世了。」想到和同學、阿姨相處的時光,劉心瑜深深感覺到生命的無常。

「有些朋友失去聯絡,我連他們在那裡都不知道,也不曉得他們的情況怎樣,沒有人可以陪我,我覺得很孤單,很想找人說說話。」劉心瑜也曾託人找過住其他地方、甚至是住台北的朋友,卻都沒有消息;寄信給國中、國小的同學,也全無回音,令她更加懷念過世的好友們。

地震過後流行在埔里的一句話「吃飽等地動」(台語),正反應了劉心瑜的心情。高中畢業的劉心瑜,還有一個在花蓮念商專的姐姐,地震把家裡震垮了,她想找份工作幫忙家計,但在埔里卻找不到工作。劉心瑜想去台中試試看,可是沒有什麼工作經驗的她,總覺得那些說不用工作經驗的,好像都是騙人的。她提起一個去台中工作的同學,本來要應徵服務小姐,結果不但被騙、還染上毒癮;就又覺得不敢去找工作,只好一直待在埔里。

劉心瑜說,「我們家沒有人傷亡,因此我很希望能幫助不幸的人。」十九歲的她覺得,能夠活下來已經是一件幸運的事,親友的去世,也使她更珍惜生命,更想幫助別人。

九二一集集大地震至今已經過近兩個月,各種重建的工作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災變帶來的傷痛,似乎已經漸漸為人們淡忘。然而,正如劉心瑜對親戚朋友的想念,地震震倒了埔里人的家園,卻震不散他們心頭的人影。

耕莘山學團 甜蜜「水蜜桃」計畫

【生命力記者/張介凡報導】許多年來,山區原住民的生活由缺水缺電的落後情形,在經濟水準提升後雖然逐漸進步,但部落與平地的差距仍在,他們仍然須要社會更多的關心。

以竹山尖石鄉的原住民農民為例,他們主要的農產品是水蜜桃,但農民們除了要擔心天候之外,還要忍受中盤商無情的剝削,而這一年一次的收入,卻是原住民家庭全家人生活費、健保費、和子女教育經費的來源。

耕莘青年山地學習工作團主要是以服務山地原住民為主,從一九九六年的夏天開始,與一群來自新竹尖石大霸尖山的泰雅族青年,為幫助尖石鄉的水蜜桃農,便開始推行「農產品直銷」的計劃;除了替農民帶來較優渥的收入之外,也希望能將最新鮮安全又價格合理的水蜜桃直接送到消費者的手中。

為了減少中盤商的層層剝削,這些原住民水蜜桃農,自己在竹山附近的地區做宣傳,例如夾報、路旁的看板等等。然後建立一個直銷的通道,想要訂水蜜桃的民眾,可以直接打電話跟他們訂貨,水蜜桃農便會親自將水蜜桃送到消費者的家中,並完全以直銷的價格供應。這樣的產銷方式,不但提供了消費者新鮮、價格合理的水果,更可幫助原住民抵制中盤商的剝削,讓他們真正賺到了辛苦的回饋。在外勞日益增多,原住民工作機會日益減少的此刻,這個計劃為原住民農民保留了最後的希望。

邁入第五年的水蜜桃產銷計劃已經愈來愈成熟了,部落中也增設了屬於自己的傳真機、大哥大,原住民農民們自己接單,自己規劃,雖然做得不夠完美,但也已經進步、獨立的許多。山學團的成員特別感謝社會大眾的支持與包容,讓純樸的原住民朋友藉著販售自己的水果與大家結緣,也可以感受到各界的愛心與關懷。

1999年11月9日 星期二

台東偏遠山區 醫療資源不足

【生命力記者/溫怡寧報導】一個月或兩個月一次,台東基督教醫院的山地巡迴醫療車,總要進到台東較北與花蓮交界,或是較南與屏東緊鄰的原住民偏遠部落,進行巡迴醫療的工作。沒有固定的診療場地,依各個部落的情況,有時在小小的活動中心,有時在荒廢許久的衛生室,地方擁擠,又髒亂。但是,巡迴醫療絕對是必須要持續下去的工作。

以台東縣海端鄉崁頂村為例,這樣一至兩個月一次的山區巡迴醫療,對那裡的布農族居民來說,幾乎是主要的醫療資源。就算是開車,光從部落到台東市區,就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對於平時就醫造成極大的不便,更遑論沒有車開的居民了。

崁頂村老年人口佔有不小的比例,大部份的疾病種類都是與平時的衛生與飲食習慣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在就醫時,身體的問題也多集中在口腔與呼吸系統方面。台東基督教醫院牙科醫師王剛毅表示,大部份偏遠地區的居民,在口腔方面都有較嚴重的問題。王剛毅說,很多老一輩的原住民吸煙與吃檳榔的習慣已經根深蒂固,就算是講得再多,也很難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

每次巡迴醫療的醫生來到部落,總是一次就開一個月的藥給病患。然而,在生活習慣不改善、醫療常識又不足的情形下,狀況只不過是一再地重演罷了!往往在病情很嚴重的時候仍不知道就醫,對於生理問題的無知,加上醫療知識教育不普及,連下一代的衛生環境與常識也難有大幅的改進。

靠著台東基督教醫院或是其他醫院久久一次的來訪,崁頂村的居民還可以稍微治療一些輕微的疾病。只是一旦有急診或是重症病患時,遙遠的路程對於病情實在有著極不利的影響。除了崁頂村,整個台東,偏遠地區醫療資源匱乏的情況仍是十分的嚴重,現在只能由地區醫療院所,以自願性的巡迴醫療的方式,進行階段性的舒緩。但是,這樣以月為單位的出外醫療,不僅要付出費用,也需要更多的人力。對這些醫療院所來說,仍舊是很大的負荷。這樣治標卻無法治本的方法,對偏遠地區整體醫療的改善,難以有大規模的幫助。

面臨偏遠醫療的困窘情況,在台東基督教醫院服務,本身也是原住民的護理長蔡美齡說,不論是政府單位或是媒體,大部份的焦點都放在原住民文化層次的回復與保存。但是,卻很少人去注意到原住民或是偏遠地區的醫療與健康。她說,其實,偏遠地區醫療與保健才是最應該首先改善的,沒有健康的身體與衛生的生活環境,那裡來美好與傳承的文化?唯有徹底改善偏遠原住民地區的衛生環境與醫療資源,並且積極進行醫療常識的教育,才能整體提升偏遠原住民的生活品質。

1999年11月4日 星期四

由黑暗再現光明 林德昌的故事

【生命力記者/王惠貞報導】小學畢業那年,也是他的生命開始黑暗日子的同一年。小小年紀就得面對失明的殘酷事實,他曾經因而放棄過自己;但最後因為信仰,他在人生旅途上再次勇敢的站起來,以音樂、運動來散發他生命的光輝,更以自己的生命做見證,鼓勵許許多多的殘障朋友,他是伊甸喜樂視障中心主任─林德昌。

二十四年前,就讀國小六年級的阿美族少年林德昌,原本以為眼睛的不舒服只是因為感冒發燒的緣故,但最後卻因青光眼而導致視神經受損。因為從小頑皮的天性,家長及老師都在他感覺狀況變嚴重,而告知這種狀況時,認為他在惡作劇,並未加以理會。直到六年級下學期,有一天,當他拿成績單回家,竟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名字在何處,母親才發現事態嚴重。但此時他的狀況只是無法看見文字,生活仍舊能夠自理;直到十二歲那年手術失敗,才真正開始了他生命中不再有色彩的日子,「從拆開紗布到睜開眼睛,那短短幾秒鐘的時間,我的世界整個都變了,那瞬間的絕望令我想要逃避,並湧起離開這世界的意念。」林德昌說著自己當時的想法。

因為無法接受再也不能看見東西的事實,林德昌休學了一年,跟著父母親走遍全台灣的廟宇,到處去求神問佛,也嘗試過各種的偏方,只要聽說有任何一絲絲重見光明的機會都不放過。「當所有方法都用盡,所期待的任何人、事、物都落空時,就越來越覺得,整個都完了。」灰心的他,曾有四次差點動手結束自己的生命;但也許因為年紀還小害怕面對死亡,也或許對人生並未真正的絕望,他聽從了父母的意見繼續接受教育。

民國六十六年,他在父母安排下進入了台北市啟明學校國中部,接受盲人特殊教育。林德昌因為是後天失明,必須一切由零開始,去探索黑暗世界的生涯。因為心中仍不願接受失明的事實,所以連最基本的點字學習,都讓他學得非常辛苦。學習上的困難,以及跟當時同齡的眼明的朋友比較下,更增加了他心中的沮喪;在啟明的八年中,他必須學會料理自己所有的飲食起居、學會獨處,「對我來講,這是很大的挑戰。」「我想對一個小孩子而言,尤其是後天失明的,這真是一個非常悲涼的感覺。」

因為從小志願就是要投效軍旅、報效國家,所以從小對體魄的鍛鍊,他一直都非常的注意,因此,縱使看不見,在啟明時,林德昌還是參加了柔道社。柔道不僅鍛鍊了他的體魄,也增加了他身體的平衡感,很多人都對他走路時,有別於一般視障同胞的穩健步伐表示驚訝不已。經過三年的苦練,高中起,他年年參加中正盃都抱走冠軍獎盃,在其他全國大賽,也都名列前茅,更在一九九二年,國家第一次組隊參加的巴賽隆納殘障奧運中,贏得盲人柔道比賽銅牌的榮耀;其間,因為已有四年多沒有練習,且是賽前二個多月才臨時被徵召,集訓過程可說是更加的辛苦,但他秉持的理念是「我要抓住每個機會,為上帝做見證。」

從許多盲人朋友的經驗中,讓他認為就算念再多的書,到最後盲人唯一的路還是走進按摩院中,所以,高中畢業後,他在按摩院那個燈紅酒綠的世界中,放逐了自己二年多,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的生活。後來,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就像是毒藥一般在吞噬著自己的生命,於是在七十七年時,他考進了台灣宣道神學院,攻讀學士學位;更在無點字資料及任何特殊環境設備,只能由義工念書給他聽、及錄音帶輔助的情況下,於中華福音神學院,完成碩士學位。因為信仰的緣故,他不僅堅強的一路走來,並且在他的自傳中他說道「眼雖盲但心不可盲,要做更多公益事業,就必須更多提升自己、裝備自己,才能更加服務別人。」

因為喜歡音樂,且想要讓生活有一點改變,所以在得知伊甸社會福利基金會要成立一個盲人的詩班後,他開始接觸伊甸。久而久之,他覺得似乎如此的信仰能夠幫助自己,找到一個生命的定位和生活的目標,所以他開始持續的參加這樣的活動。之後,在劉俠女士希望成立盲人四重唱的機緣下,他放棄了按摩院的穩定薪水,加入月俸只有約四分之一的伊甸喜樂四重唱。雖然一開始因為他們的盲人身份而差點租不到房子,拮据的經濟也讓他們的物質生活很辛苦,但他表示,「進入喜樂四重唱,讓我的生活從絕望、憂傷的生命記號中,重新活得有意義及朝氣。」因為他們證明了,殘障朋友在適當的訓練下,也能夠去表達生命中不一樣的色彩。

林德昌在訪談中數度表示,能有如今的他真的是很感謝上帝,因為信仰,他黑暗的世界才得以重現光明,他並表示,雖然他們殘障朋友是處於一個弱勢的地位,但是卻也不能因此而只是不斷的自艾自憐,應該自己努力的勇敢站起來,「忘記背後,努力面前,向著生命中的標竿直跑」應該前瞻未來,立定自己生命中的標竿,引導自己更積極、努力。

1999年11月3日 星期三

生態你我他 維護台灣特殊地形

【生命力記者/敦展毓報導】由台大動物系空間生態研究室李怡玫、蘇琇惠、邱鈺淇等三人設計的「生態保育你、我、他」網站,就針對台灣特殊地形、生態保育相關法令、動物保育、植物的悲哀等課題,提供資訊。

而網站中,對於台灣的特殊地理環境有深入的介紹。他們將台灣特殊的地理景觀,如海岸地形、河流地形、泥火山地形、壺穴地形、基隆海蝕地形等,一一做簡介。讓民眾可以藉由網路,就獲得相關的知識。

這些地形大都具備特殊形狀之美,若配合豐富的動植物,更是具備色彩之美。但隨著人類相關的開發行為,如土木工程、水利工程、社區開發、魚塭開闢、林木砍伐、墓地開發等破壞,自然地形正遭受嚴重危害。

關於這個問題,網站也設計了生態保育的相關法令介紹。對於野生動物保育法、文化資產保存法、生態保育區及自然保育區措施等都有完整的介紹。如果對保育法令不瞭解的網友,不妨利用這個網站,可以找到完整的保育法令。

新寶島的故事 陳國平說給你聽

【生命力記者/謝錚誼報導】對於視障者而言,失去了光明,人生就像畫上休止符一樣。但新寶島視障藝文班理事長陳國平卻奮力的要打破這個規則。「失去了光明,難道就代表失去生活的權力嗎?盲人其實還有更多生活的可能性,只是未曾發覺而已。」

新寶島視障者藝團在民國八十七年四月正式成立,這是國內第一個由視障者所組成的劇團。從八十七年成立到現在,新寶島已經推出了三部舞台劇-分別是描述盲人生活的「黑夜天使」、「黑夜天使心」以及諷刺社會亂象的喜劇「教堂也瘋狂」。團長陳國平談起新寶島成立的過程,心中有無限的感觸。

「盲者失去視力,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辦法面對生活,只能接受殘酷的現實。」陳國平以自己的團員為例,曾經就有位團員林家興得過國家文藝獎。還有一個雙眼都看不到的團員,現在在從事運輸業。「事實上,盲人只是身體上的缺陷罷了,只要給他們機會開發潛能,他們甚至能夠做得更好,一點都不輸明眼人。」新寶島的理念就是讓所有的盲人朋友、社會大眾知道這樣一個事實。

為了實現當初的理想,陳國平果真號召了一群對戲劇興趣的朋友,組成劇團,從最基本的戲劇原理開始訓練,一字一句的用錄音機讓團員熟悉台詞,到埸地作實地的排練,靠著背台步的方硬是把所有的走位給記下來。

他說,在排戲的過程中,最難的就是默契的練習。因為在演出的時候絕對不能有NG,在看不到對方的情形下,演員還要能夠配合無間。比如說「黑夜天使心」演出時,指導老師說到主角演到傷心處的時候,其他人要走過去給他一個擁抱;聽到某個人在說話時,我們要面對他,或是不同方向做出動作或表情。在舞台上走位要到那個定點等等,這對團員都是很大的挑戰。

在國立藝術學院王婉容老師的協助下,他們研究出一套解決的辦法--就是在演出的時候,靠著暗號來辨識下一步要做些什麼動作。「有時候團員們還是會好幾個人撞在一起,或是跌成一堆,但是卻變得愈來愈有默契,甚至到後來不用靠暗號,我跟團員可以很快的把手搭起來,或是互相擊掌鼓勵。」講到這裡,陳國平情不自禁的表演起來。

「黑夜天使」所得到的肯定,堅定了新寶島所有人的信心。去年「黑夜天使」在大同區公所演出的當天,甚至有台下的觀眾邀請他們到萬華區民活動中心加演一場。在民國八十八年二月台北市政府在「迪化街老街新生」的活動也邀請新寶島做現場演出。回想起當時,陳國平說,那次是第一次在戶外做演出,對他們是很大的挑戰,因為在室內聲音聽得比較清楚,戶外的雜聲太多,好多次團員都聽不見暗號的聲音差點演錯。但這也是一個新的機會,讓他們挑戰自己的極限。

現在的新寶島己經晉身成為全國性的社團,改名叫做「台灣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未來,新寶島計畫要做一個讓盲者全面發展藝術、才華的機構,無論是演戲、詞曲創作、藝文創作等。陳國平相信,只要有心,在黑暗的世界裡,仍舊有新的春天。

 新寶島視障藝文協會
地址:台北市大同區延平北路三段3之2號6F
聯絡電話:(02)2586-1630

育成洗車中心 慶週年

【生命力記者/蔡培勤報導】座落於台北市濟南路口、建國高架橋下的「育成洗車中心」,於日前慶祝成立一週年。一年來,洗車中心提供了殘障朋友一個工作機會,讓他們有機會走進社會,發揮自己的能力,達到「天生我材必有用」的理想境界。

育成殘障福利事業基金會社工員林佳玫表示,當初成立洗車中心的目的在於,這裡的孩子出去就業或多或少都會遇到一些困難,而社會上似乎對於這些孩子沒有那麼大的包容力。與其如此,還不如自己來設計一個職場來讓他們工作。另外,林佳玫提到,也因為她們對孩子們有相當程度的了解,所以,也許成立洗車中心這種方式對他們來說是比較好的。

育成洗車中心組長江文貴表示,目前洗車中心有大約三十幾名的工作人員,他們所受的待遇與一般人沒有什麼不同,一樣享有保險、固定工作時數、輪班工作等制度。林佳玫說,在這裡工作的人,大都是智障、肢障、學障,及心理障礙等各種具有身心障礙的大朋友們。儘管如此,他們的對於工作的態度卻是非常認真的,他們認為,一定要把自己的工作給完成後才能告一個段落,這也是值得大家一同效法的工作態度。

江文貴表示,由於橋下的空地有所限制,造成駕駛人的洗車動線轉彎幅度過大,連帶的多少會影響到洗車中心的生意。因此他們請求市政府來協助改進,而相關單位也表示將會規劃改進。

江文貴指出,洗車中心自從開幕到現在,每個月都還是處於虧損的狀態,而經費來源則是靠著家長募捐,和育成殘障福利基金會每年兩次所舉辦的募捐而來,因此,對於未來是否增辦新的洗車中心,他則是持保留的態度。

另外,由於成立了一週年,為了回饋到此洗車的民眾,江組長表示,即日起到明年四月止,凡是購買一千兩百元的洗車券(共十張),即可獲得免費贈品。

育成殘障福利事業基金會附設育成洗車中心
地點:台北市濟南路口、建國高架橋下
電話:02-27407418、02-27115842
服務時間:早上七點到晚上十點

按摩 歌聲 視障朋友的回饋

【生命力記者/王惠貞報導】九月二十四日起,連續一個月的時間,「因為我們希望能對社會有所回饋,希望殘障朋友也能主動的關懷我們的同胞」帶隊的伊甸喜樂視障中心主任,也是喜樂合唱團的團長林德昌如此表示。

在大家紛紛投入賑災的行列時,伊甸社會福利基金會的視障朋友也在思索著,自己能為災民們做什麼?有感於救災及受災者的辛苦,他們決定以自己的專長──按摩,及優美的歌聲來為災民們服務。由台北的東星大樓為起點,到台中的東勢、大里及南投的信義、仁愛等共十四個鄉鎮市,兵分二路進行。台中的按摩師以按摩車在每日不同地點進駐;喜樂合唱團則在有祈禱晚會時由台北南下一、二日,白天做約八小時的戶外按摩服務,晚上以歌聲獻唱祈禱。整個「九二一按摩巡迴賑災活動」共持續了一個月的時間。

這段期間,他們的工作量是前所未有的。例如他們進駐到部隊營區時,因為人數眾多,平均一個按摩師大概得為一百多到二百人服務,可說相當驚人;但看到災區有人按摩到一半就睡著的景象,他們就覺得自己也能讓別人減少痛苦,喜悅之心油然而生。已經十六年沒做按摩工作喜樂合唱團的團員們,除了歌唱外,這次也加入按摩的工作行列;只因他們覺得「賑災要不落人後」。

參與的按摩師之一張文彥也表示,他覺得參與這次活動最大的意義是,「我們殘障朋友不是永遠是被照顧的,我們也能夠回饋我們的捐款、捐我們的想法、行動。」他覺得心中最安慰的是「我們的心不是永遠去跟人家要東西的,而是可以去付出的」。

吳彩珠 在彰化「慈愛」的媽媽

【生命力記者/何柳楓報導】民國五十九年,吳彩珠只是個平凡的家庭主婦,虔誠的天主教徒,平日在教堂裡為牧師整理資料,擔任文書處理的工作。丈夫周既中是東海大學僑生輔導室的教官,有三個孩子,她扮演著妻子與媽媽的角色;而三十四年以後的今天,她卻是「天主教省立彰化慈愛殘障教養院」的院長,成了院內一百九十多名學生的「媽媽」。

在吳彩珠二十九歲那年,遇上了美籍露易絲修女,兩人非常投緣。在修女的帶領下,她常到醫院去拜訪病患,主要是以肢體殘障者為主。就這樣每個星期三次的拜訪,便是她人生轉捩點的開始。不久後,她便到「彰化博愛殘障服務中心」工作,正式投入殘障教育。每次出去拜訪,她總是搭清晨最早的公車出去,然後晚上八點多趕回來煮飯,忙得連和家人好好相處的時間都沒有。但家人沒有一句的埋怨,孩子們會先把菜洗好等她回來,丈夫會幫忙她整理家務,家人都全力支持她,讓她沒有後顧之憂。就這樣,走過了十二個年頭。

民國七十一年,天主教瑪莉諾修女提供大埔路六百七十六號土地作為創校之用,吳彩珠受聘為院長,創辦了「天主教台灣省私立慈愛殘障教養院」。剛開始只收容肢體殘障的孩子,漸漸的也接收了智障的孩子,現在的教養院更是以重度殘障的孩子為主。丈夫周既中在退休後,也與她一同在教養院服務。這十七個年頭,經歷了多少的風風雨雨,吞下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委屈,吳彩珠就這麼熬了過來。

不久前,曾經有一位性情古怪的家長,常常對教養院的老師們吆喝,在雞蛋裡挑骨頭,常表示對院內事務的不滿,在吳珠珠的面前數落她哪裡做得不夠好,到後來竟氣走了好幾位老師。為此,吳彩珠曾幾度落淚,她不明白為何自己與教養院的老師那麼盡心盡力,最後竟讓人批評得體無完膚。到後來,那位家長自知理虧的離去,不過,吳彩珠卻從來沒有怪過他。「在天主教教義裡面,有一句話:如果人家打了你的右臉,要讓他再打你的左臉。」吳彩珠接著又解釋道:「這是叫我們要原諒別人,不可以記恨。你做了多少,自己是最清楚的,我學會了不在意別人的說法。」

「我把我的精神、智慧、青春、能力都奉獻出來了,我也是時候退休了。」吳彩珠笑著捂住臉,欣慰的說。她表示,現在天主教教會近年來會派修女來接替,等到找到合適的接班人,她將會和丈夫功成身退,兩老過著平淡的生活。「我今年已經六十三歲,而周教官也都七十三歲了,孩子們已經事業有成,但我們還是會和慈愛一起走下去,不過我不再是院長了。」

三十四年無悔的奉獻,一頭亮麗烏黑的秀髮已成了今日的白髮蒼蒼,這數十年的執著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她的半生歲月都在為殘障的孩子付出,愛心教育持續越久,愛就儲備越多,她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笑著說:「上天對我是很好的,周教官的體貼,三個孩子都過得很平安,不曾我讓操心,我覺得我很幸福。」

財團法人天主教台灣省私立慈愛殘障教養院郵政劃撥帳戶:02343367

變調的家園 災民葛貴美的悲歌

【生命力記者/張瓊方報導】「地震很可怕,我想回山上去,那邊比較沒有煩惱,生活也比較自在。可是孩子要讀書,在平地的教育資源比較充足,我想孩子大了以後,才會回去。現在日子也是要過,應該慢慢就會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吧!」一場地震,讓太魯閣族的葛貴美只能和兩個孩子們委身埔里育英國小的帳篷區中,面對以後的生活。葛貴美無奈的說。

地震前一晚才答應請姪女吃牛排的葛貴美,萬萬沒想到夜間一場突如其來的大地震,就讓她的家面臨巨大的災變。回想起地震的可怕,她仍是心有餘悸:「地震的時候,整個房子都在動、整個房子都有聲音,就像牛在地裡面動,好像有風在嗚嗚吹的聲音。天很暗,電都馬上斷掉,我還以為是世界末日呢。」由於地震的關係,葛貴美的家雖然沒倒,但也都裂了,她也不敢回家住,她說:「我都不敢住,怕死喔!總是要預防,如果被打到,沒死、半身不遂的話,誰來養孩子?」於是就帶著兩個仍在讀小學的孩子,在育英國小操場上搭起帳篷充當臨時的家。

因為阿美族的丈夫遠在花蓮工作,葛貴美只好一個人在埔里以打零工的方式照顧兩個小孩,而有工可做的葛貴美算是幸運的了,許多的原住民朋友幾乎是無事可做,照葛貴美的說法:「很多人都沒事做,整天晃來晃去,不然就是在曬太陽,曬的臉都黑黑的,像泥土一樣。」雖然說這話時帶著笑容,但她語氣仍是有絲感慨。

而談起地震之後前幾天生活的窘況,葛貴美說道:「我之前在宏仁國中那邊可以領的東西很少,一點一點的領,吃飯都要排隊,人都一直進來、一直進來。領米也是要拿碗,三個人三碗帶回去煮,用小瓦斯煮。那個時候很像難民,去吃飯還排很長的隊。」但令葛貴美不平的是發放物資的義工對她說的話:「這個東西不是給你們用的,是要拿給最需要的人。」什麼叫做需要不需要?葛貴美不解,她也並不願意伸手向人要東西。之前葛貴美居住的宏仁國中,救援物資發放中心區分為一般民眾和原住民區,原住民就只能在自己所屬的中心拿取物資,之後因為小孩的就學問題,葛貴美才從宏仁國中遷至育英國小。

一場地震過後,葛貴美覺得人性都顯露出來了。「有些災民很貪心,領過東西以後,回家換衣服、帽子又再去領。」她覺得有些人也因這場地震變的自私起來,像她的鄰居在地震過後就不滿她養的三隻狗,嫌牠們又吵又髒,讓葛貴美不得不將她從小養大的狗載到外環道路放生。但是她也覺得許多人都很關心他們這些災民,常常有人幫他們祈禱,還有人到帳篷來陪他們唱歌。「還蠻好的。」她說。

葛貴美還要繼續帶著孩子住在帳蓬,問她想不想申請居住組合屋?她說:「手續很多、很麻煩的耶!我不懂啦!要找里長人也找不到,找到了我也不會啊!」她說現在就看政府要怎麼辦了,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想日子應該會慢慢變好吧。」她堅強的說。 

表演藝術聯盟 撫慰災民的心

【生命力記者/劉麗群報導】表演藝術聯盟在九二一地震後,積極號召國內各藝術團隊參與專為災區民籌辦的「藝術關懷教室」,藉由為期五個月的一系列演出活動、互動課程的設計來幫助受災戶撫平心中的傷痛。聯盟的理事長平珩說:「希望能幫受災戶做些事情,藝術或許可以治療他們心靈的傷口。」

加入這項活動的表演團隊共有四十七個,目前都已擬定了初步的課程大綱。金枝演社的代表游蕙芬指出,由於這次大地震讓災區的居民分東離西,原本的社群關係淡化,彼此的人際關係也因此而冷淡起來,所以他們設計的遊戲目的要讓每位參與者都能放鬆心情,從當中學會重建人際關係。「我們會視當地的情況做具體的規劃,讓每個人都可以加入。」游蕙芬說。

萬象兒童劇團的課程則是以災區的兒童為主要訴求對象,他們希望藉由讓兒童一起參與簡單的道具製作、上台演出來減輕兒童的心理壓力。劇團代表洪慶坤說:「我們希望能帶給災區的兒童美好的回憶,幫助他們沖淡痛苦的回憶。」

重新凝聚家庭成員間的向心力,則是大腳ㄚ戲劇團的活動設計宗旨。劇團的課程規劃是以災區的家庭為參與單位,藉由一連串的災區情境模擬活動,帶出彼此的信心並互相表達關懷,透過情緒抒發的課程讓彼此都能慢慢解除緊張的情緒。劇團的代表張瓊文說:「我們希望能控制人數,讓每個人都有抒發的勇氣,再次凝聚家的共同感。」

台北民族樂團的代表指出,他們知道東勢國小目前正打算把埋在地下的樂器挖出來,於是決定聯合當地的國樂社團與自己的團員,幫助他們修理這些樂器,希望能透過藝術團體的彼此協助來為他們重建音樂的學習環境。埔里的藝術團體代表則表示,當地的藝術團體能提供需要的幫助,但希望這些活動的內容設計不要太搞笑,輕鬆的參與方式而不是強迫。

這項「藝術關懷教室」活動,是表演藝術聯盟一系列災後心靈重建長期計劃的第一階段,十月份舉辦過座談會討論相關事宜,應可望在十一月成行。以後各階段的活動形式會視第一階段的成果再做規劃設計,平珩說:「我們要做的是長期的關懷,只要大家都有心,持續的力量將會很強大。」

社區營造學會重建災區家園

【生命力記者/林麗純報導】「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在九二一集集大地震的第一階段緊急救難工作逐漸告一段落之後,向全國會員召集「家園重建」社區工作義工積極投入災後重建的工作。

「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的執行秘書林晰表示,由於學會的會員分佈於全國各個不同的地區以及領域,所以此次「家園重建」的工作招募的目的是希望能夠與各相關的團體或個人進行協調合作,藉助各方的力量及專長,以社區營造的基本理念,引發災區社區自主力量進行家園重建,目前已募集到二十多位願意撥出時間參與災後重建工作的義工。

林晰表示,所謂的社區營造,簡單來講就是人的營造,經營社區中的人。譬如說社區中人與人的關係,地方的派系,地方產業,健康等各個面向都是屬於社區營造的一部份。在重建過程中,社區要能秉承共同體意識,共同思考和想像社區的願景,創造地方的未來。在這一次的救災重建的工作中,學會扮演一個仲介的角色,招募集聯絡各地及各不同領域有救災意願的個人與團體,利用學會作為統整規劃協調參與的管道。

林晰強調,重建工作需要長期人力、資源的投入。由於「中華民國社區營造學會」的刊物「新故鄉」雜誌的編輯室剛好位在災區埔里,目前已經成立工作站,以「新故鄉」雜誌的人員及義工為主,進行一些災後重建的工作。但是,此次招募的義工大多無法負荷長時間進駐當地的重建工作,要如何持續進行家園重建的工作是未來工作的考量。

目前學會已經安排林秀偉的「太古踏舞團」在十一月二十一號到十一月二十五號共計五天的時間,在各災區舉行「與我祈舞」的活動。盼以舞蹈藝術治療的方式,運用人類最原始的肢體本能,讓情緒宣洩,協助災區居民走過地震後的恐懼,體認活在世間需把握光陰,將生命的價值發揮極致,走出災難的陰影。

未來學會也將繼續以類似仲介的方式,藉助各個領域的專長,協調合作的方法,組成九二一重建家園聯盟,並將在近期完成相關網站的架設,期待對後續社區重建工作有更實質的助益。

北原山貓 不只是原住民樂團

【生命力記者/吳碧芳報導】「『北原山貓』指的就是居住在北部的九族原住民,我們的成員有二十人左右,由來自九族的音樂老師以及音樂工作者匯聚而成。在目前所有的原住民樂團中,只有北原山貓出過專輯,而且我們只演譯有原住民味道的歌曲。」從事原住民音樂創作多年的吳廷宏笑著說。

畢業於國立藝專,擅長鍵盤、泰雅打擊樂及傳統歌舞教授的吳廷宏,是原住民音樂團體「北原山貓」的主唱者之一。同時身兼音樂製作人的他,對北原山貓這個「另類」的原住民樂團,有著不一樣的感情。

民國七十五年,他結合了不少旅居北部的原住民音樂愛好者,共同成立「山地樂師俱樂部」,之後改為「北原城市樂團」。民國八十五年取名為「北原山貓」,並與跨國企業合作,在短短三年中將樂團多年的成果重新整理,出版成六張專輯以及一張精選輯。

吳廷宏臉帶微笑的解釋著樂團與眾不同的地方,「專輯中的歌曲主要分為『國語傳唱』與『傳統歌謠』兩部分,我們不會厚此薄彼,九族的歌我們都唱,這張專輯如果收入了阿美族、泰雅族的歌謠,那下一張我們就唱卑南族、排灣族的歌曲。」

他接著說,一般人都以為原住民的歌謠都是以各族的母語為主,其實不然;像是國語傳唱部分,就是族人在工作中朗朗上口的歌曲,再經由樂團重新編曲,重新演譯。歌曲中呈現的是族人的生活、文化「演唱這些歌曲的主要目的,是希望讓漢人聽我們美麗的歌聲,從中了解族人的文化演進,並有助於學者研究我們的文化。」

就自己多年的創作與演唱經驗所得,吳廷宏說,「泰雅族的歌曲著重在族人對祖先戒律的遵守,就像是『祖先的叮嚀』;相對於泰雅族的嚴謹、單調,阿美族的歌曲旋律優美、華麗;卑南族的歌聲中則充滿濃濃的思念、期盼之情;而排灣族的情歌對唱最有名。」,瞭解各族的特色,在聆聽時就很容易分辨出是那一族的歌曲。

北原山貓的另一大特色在於九族傳統歌謠的演譯,因著沒有共通的語言及文字,使得團員在演唱某一族的歌謠時,就得先學會這首歌的歌詞。而為了減少學習上的困難,他們將這些歌詞以羅馬拼音來標示,間接使九族有了共通的文字。吳廷宏邊說邊在紙上寫著他的學習成果,「泰雅族的問候語是Lo Kah Su,阿美族則是ngay Ho,布農族是u ni nang Mi Ho Mi Sang。」

此外,目前樂團除了專輯的發行,更積極協助災區族人重建家園,為當地的小朋友作心靈建設,運送物資到災區。他們已計畫在十二月到南投、台中及苗栗災區部落作巡迴演唱,為族人募款。

作為族人音樂的希望,北原山貓期望在未來成立「山貓家族」,幫助對音樂有興趣的原住民青年實現他們的夢想,「他們也可以像動力火車這些原住民歌手一樣,唱屬於他們時代的歌曲。」在族人音樂文化的傳承過程中,吳廷宏與團員們樂此不疲,他們對樂團的期許是,「不只是一個原住民樂團而已」。

1999年11月2日 星期二

宋蘭芳 東基廿年的見證

【生命力記者/溫怡寧報導】二十年前來到台東基督教醫院的行政人員宋蘭芳,只是個高中剛畢業的女孩子,和其他青少年一樣都有著叛逆的個性,帶著年輕的任性與時髦到醫院工作。她說,當時在宣教士眼中真的稱得上是個異類。由於當時在醫院擔任護理主任的德樂詩宣教士在工作上要求十分嚴格,所以宋蘭芳與幾個年輕的護士就會私下在德教士的背後取綽號,玩著唱反調的遊戲,「當時在他們眼中我們真的是很叛逆的。」宋蘭芳說。

在台東基督教醫院工作了二十年,宋蘭芳說,雖然工作人員一同工作難免會有爭吵,可是因為彼此有共同的信仰,透過討論與聚會,總是可以解決紛爭。就如同聖經裡所說的話:「不可含怒到日落」一樣,在台東基督教醫院,平靜與體諒的微笑是最常見的。

回憶起二十年前的情況,宋蘭芳說,不論是什麼樣的工作,幾乎每個員工都以能夠到台東基督教醫院工作為榮。由於宣教士在醫療的整潔與衛生上要求十分嚴格,又加上當時的台東基督教醫院在設備上算是很不錯的,所以當時整個醫院就給人很好的感覺。宋蘭芳說,對許多台東基督教醫院的員工來說,這裡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一樣,每個宣教士對所有人都像是對待自己的家人一般,不僅對病人如此,對所有的護理或是行政人員亦是如此。

大部份台東基督教醫院的人都是依著共同的信仰在工作,在過去,如果開刀房中病人情況不佳,只要服務台一廣播,所有的工作人員就會立刻放下手邊的工作,為那位病患祈福、祝禱。現在雖然和過去不同,有的員工並不是基督徒,可是整個醫院對病患的關懷與愛心仍是不變的。

談到早年的情況,宋蘭芳回憶到,對過去的台東人來說,台東基督教醫院就像是一個希望,當時很多人都認為,在台東其他醫院醫不好的病人,只要轉到台東基督教醫院就會治好的。有些親人在外地受了傷或是患病也都會再回到東基就診。「東基給人的感覺就是安心;不僅病人安心,家屬也放心。」宋蘭芳說。

現在醫院開始著手進行募款的工作,而宋蘭芳便是負責接募款電話的專員。宋蘭芳認為,能夠在這個工作崗位上,是一件讓人興奮而且溫馨的事;因為,總是能夠直接地感受到全台灣各地的民眾,對台東基督教醫院的關懷與支持,看著醫院的捐款數量慢慢成長,就會有充實的喜悅。尤其有的時候一天下來接到的電話幾乎都是詢問郵政劃撥帳號。宋蘭芳說曾經有小朋友自己拿著存錢的撲滿來捐款,每當遇到這樣的情況,心裡就會覺得好感動。

從前年開始知道台東基督教醫院要擴建,宋蘭芳就覺得充滿了希望與期待。很多台東人在其他醫院就診都曾經失望過,可是想要回頭到台東基督教醫院,卻又面臨到醫院本身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情況。現在知道醫院要改建,很多台東人都很興奮也充滿期待,這真的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她說。

楊瑋誠 幫受傷鯨豚重回大海懷抱

【生命力記者/葉宜欣報導】「從牠蕾絲狀的舌頭邊緣,可以看出牠是幼年期的原海豚。另外牠肝臟的顏色不均勻,呈黃色果凍狀,表示牠有脂肪肝,也就是饑餓或過胖引起的肝臟病變……」義務負責講解的楊瑋誠,有條不紊的向學弟妹傳授鯨豚的現場處理技巧和疾病檢驗方式。

星期五的晚上六點半,本該是下課回家吃晚餐的時刻,臺大生命科學館六樓的教室裡,卻仍坐著一群熱愛鯨豚的獸醫系學生,邊吃著便當、邊上著有關鯨豚的討論課程。講台上,放映著一張張熱帶點斑原海豚的解剖幻燈片:「從牠蕾絲狀的舌頭邊緣,可以看出牠是幼年期的原海豚。另外牠肝臟的顏色不均勻,呈黃色果凍狀,表示牠有脂肪肝,也就是饑餓或過胖引起的肝臟病變……」義務負責講解的楊瑋誠,有條不紊的向學弟妹傳授鯨豚的現場處理技巧和疾病檢驗方式。

就讀臺大獸醫研究所碩士班二年級的楊瑋誠,是中華鯨豚協會現任的獸醫。楊瑋誠說,之前並沒有想要當鯨豚的臨床獸醫,後來接觸以後,發現鯨豚領域未知的東西太多了,很具有挑戰性,而且國內外都還在摸索的階段,所以我覺得蠻有趣的,比當狗貓獸醫來得有趣。莫名喜歡鯨豚的楊瑋誠,當初選定的研究所論文,就是以鯨豚為研究主題,也奠定他對鯨豚的認知基礎。

今年楊瑋誠總共處理了六隻擱淺的海豚,他說,每次經驗都蠻印象深刻的。他回憶起今年九月十三日在八里擱淺的海豚,也就是討論會中幻燈片裡的熱帶點斑原海豚,救援的過程仍然歷歷在目。他說,一般海豚的下顎會比上顎長,但這隻原海豚被發現時下顎已因強烈撞擊斷裂,血肉模糊的下顎變得比上顎短,而且上顎骨骼也彎曲變形,「牠被發現的時候,那一截斷掉的下顎還沾黏在牠的口腔前端。」上下顎劇烈的疼痛,使海豚多日無法進食,因此產生前面所說突然性饑餓型的脂肪肝。楊瑋誠推測,這頭海豚可能遭受船隻的撞擊,才會導致如此重傷。 

楊瑋誠說,在照顧牠的兩個星期中,遇到九二一大地震,義工和獸醫也曾猶豫:「大家都在救人,可是我們卻在這裡救一隻海豚,到底那種生命的價值比較高?」但楊瑋誠始終認為救援鯨豚是能力所及份內的事,還是應該繼續照顧這頭海豚。然而,這頭海豚仍在兩個禮拜後的九月二十八日死去。半夜一點三十分,楊瑋誠在台北的家裡接到工作站打來的電話,表示海豚已經死亡。他說,「動物被你照顧兩個禮拜之後,還是死亡了的那種感覺,是很難用言語形容的。」

楊瑋誠表示,國內缺乏大量的經費、人力投入作鯨豚的基礎研究,對鯨豚的知識十分缺乏。目前連臺灣沿海究竟有多少種、多少頭鯨豚,都還沒有很確定的記錄,對鯨豚的疾病也少有研究報告。他翻了翻桌上的「海洋哺乳類疾病概說」說,不僅是台灣,就連國外,鯨豚的相關書籍也很難找得到,這本原文書還是臺大鯨豚研究室的周蓮香教授到國外參加研討會時,一位外國教授送的。

「今天開這個討論會的原因,就是因為懂鯨豚的人太少了。從現在開始培養,將來他們的能力會比我們這一代強。」楊瑋誠說,來參加的學弟妹雖然都還沒畢業,但是有一天,他們都是可以實際到鯨豚擱淺的現場去做事情的人。他說,就算是他自己,在大學時代對鯨豚也一無所知,因為大學所開的課程,針對的都是狗貓等寵物或牛、豬等經濟動物,直到進了研究所,才有機會深入了解鯨豚的生態。楊瑋誠半開玩笑的說,「狗、貓還有人在養,經濟動物還有人在吃,可是鯨豚之類的野生動物研究對某些人來說是『沒有用』。」

鯨豚方面課程的缺乏,反應在鯨豚救援時的「獸醫荒」現象上;缺少有經驗的臨床獸醫,也是臺灣至今仍無成功救活海豚記錄的原因之一。楊瑋誠說,在救援擱淺或受傷的海豚時,醫療的動作多,獸醫的數量卻不足。現場的獸醫,在工作時數長、不知道下一個接替的獸醫什麼時候會來的情況下,精神壓力非常大,到後來自身的判斷力都漸漸下降。「這樣的動物是很難救活的,因為醫生都有問題了。」他說。 

楊瑋誠提起過年時擱淺的那條海豚,在牠的胃裡發現了塑膠製品;後來擱淺的幾頭海豚,血液中的重金屬含量也都過高;而這表示臺灣海域的污染已顯現在食物鏈最高層的鯨豚身上,也許是重金屬污染、也許是人工製品污染。但也就是因為缺乏相關研究,有關單位還不能從這些個案裡知道:臺灣的海洋已經生病了。

不固定的生活、一出動就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沒有薪水……,種種的辛苦,仍不能抹滅楊瑋誠對鯨豚的熱忱。即將去當兵的他,表示如果鯨豚協會需要,他還會回來工作,因為援救、研究臺灣的鯨豚對他而言,是一種理想,「我把這份獸醫的工作當作事業在做」,楊瑋誠肯定的說。

延伸閱讀:

1.海的巨人與精靈(台大鯨豚研究室、中華鯨豚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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